一甩长袖,人影便消失在邪狂跟前。
长长的指甲掐入掌心,几滴艳红的血从指间滚落,邪狂拳头握紧稍稍松了些许,额上青筋暴露,面容因愤怒变得狰狞扭曲,胸膛在怒火呼吸急促一起一伏,许久方平息下,敛去满脸怒色再回首看向石门之上的狼图腾,赤眸冷冽如冰。
“七杀、血龙、云霄,本座一个都不会放过!”
暮色降临,廖廖星辰散布夜空,阴冷的风吹得四处草木沙沙作响,皎洁的月色,照亮通往炼狱入口用古老符文雕刻的死神之门,层层阴灰色台阶一直往下,是四面徒壁的俑道,灰旧的墙壁之上刻满古老的符文、炼狱死神的图腾。
两米来宽笔直的俑道两侧每隔三米的距离便有一盏冥灯相间架起,青幽的冥火照得俑道通明,脚下踏着的阴灰色石砖铺成的地板,隐隐有牛头马面的图纹浮现,交错纵横,深入其中,约莫虚移了半柱香时间,脚下的图纹转变成张牙咧嘴的只只恶鬼、凶妖、邪魔,在冥火的闪闪烁下,狰狞可怖,令人寒粟。
脚步顿下,立于俑道中间,闭目敛息,左手食指中指并拢点于眉心,用灵念扫寻俑道深处生灵气息,扫视一遍又一遍,放下手,云霄剑眉微蹙,看向俑道深处被冥火照得诡异的四壁——竟是半点生灵的气息都没有,只感觉到难抑的阴气和邪气,怎么回事?
“知晓我欲前来,邪狂怎么可能不设防?”进入炼狱首先要通过的便是死神之门,换做平时,死神之门该是重兵把守、守卫森严,如今死神之门却是半个炼士的影子都找不到,本以为是邪狂知晓自己的灵力高强,区区炼士挡不了自己,便没多作理会,可如今自己已踏入死神之门,步入俑道,为何仍是感觉不到丝毫的生灵气息?
“邪狂在耍花招。”这是云霄心中想法,三万载前的事他不是很清楚,只是隐隐知道七杀之死与邪狂有关,自己曾试图找邪狂询问当年之事,不想因事务缠身,邪狂又以“逝者如厮,无意再提”为由将自己拒之门外,多次不得所偿,久而久之,便没再追问,若不是先前收到七杀一丝残留的元灵被禁固在炼狱,自己有生之年怕是永不会踏入炼狱半步。
凡人皆有欲望,更何况是邪魔?七杀的殒落,导致邪道群龙无首,邪狂欲夺位称霸实属情理之中,将七杀的残元滞留于此囚禁乃人之常情,如若邪狂此次同意将七杀的残元交给自己,囚禁七杀三万载之事便可不与他一番计较,如若不然——他云霄绝不会手下留情!
“就是邪狂你再狂妄,我也绝不会任你胡作非为!”
“哈哈哈哈!本座狂妄?云大长老未免太看得起本座?本座纵是再狂妄哪来比得上昆山大长老狂妄?”云霄话音刚落,邪狂阴冷狂妄至极的大笑声便从俑道深处传来,云霄只感觉眼前虚影不断变幻旋来,来不及反应,转眼瞬间,一股阴气邪气包裹其中的暗黑旋风便狂卷而来,刮得面部生痛,冥火被卷得猛烈摇曳,唰唰作响,云霄青袍墨发翻飞。
下意识往后退开两步,伸手挡脸,透过指缝看向来人,旋风隐去,一身暗黑邪美至极的赤眸男子嘴角泛着一抹嗜血冷笑,双手环胸,下巴微仰,颇为不屑地看向自己,云霄皱眉,暗自凝聚灵念将那令他不适大幅度外放侵噬四周遭强大邪气抵挡在外。
“云大长老,久违久违,别来无恙?”见云霄额头隐隐有密汗渗出,邪狂心情大好,嘴角的冷笑勾勒得更深,冥火映衬下,那双血红的赤眸泛着诡异碜人的寒光,看在云霄眼里,竟是有一瞬的僵硬失神,仿佛要深深陷进去般令人沉沦无法自制。
不过云霄是何等人物?岂是区区一个眼神、一股邪气便震慑得住的?
“哼!”冷笑一声,略微一定神,灵念立即侵噬大脑,大脑神经收到那股不对劲的强大邪气还有那双比之前更为明亮幽深的赤眸之时,灵力立即完全释放将自己层层包裹,青灰色的灵气立即扩散开来,隐隐有盖过扑灭邪狂暗黑邪气的征兆。
环于前胸的双臂蓦地收紧,略一皱眉,赤红的眸子一缕异样一闪而过,眯起眼打量对面青灰色灵力包裹的云霄,略几诧异过后,邪狂蓦地双手大展,头高仰仰视上方,“散!”一声冷喝,身体强大如洪流般一簇簇暗黑邪气狂涌而出,直扑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