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渊!”
远处传来一个较为熟悉的声音。
“青渊!我们来啦!”
这个名字我还用得不大习惯,可听上两遍就能反应过来。
喊声由远及近,转眼看去,柏榆站在一艘驶来的船上正在向我招手。与他并行的还有另外几十艘船,商陆,亭樟,还有那个我不太喜欢的秦越各撑一船。其他船上站着我不认识的人,从着装来看,他们是随同终南府兵将前来救援的礼神殿学子。
我回应柏榆喊了一声,“动作要快!”
心里却在担心,也不知鳞片筑起的法界能撑多久,万一那家伙回过神来,把鳞片收回去,危难便会再次降临。
盼着水里的人尽快脱险,我一次一次坚定着自己的信念,不能出事,冥君出关之前千万不能出事,一定要守住这些凡人的性命。
我盯着水中怪兽发出的三色神光,光亮正在逐渐变弱,但愿,它因为受伤准备沉湖离开。
郁轩紧紧牵着我的手,一直未曾有半分松懈。事态稍有缓和之际,我才感觉到,自己的手都快被他捏碎了。
“欢期。”
“嗯?”我被这近在耳边的妙然之音唤回神来。
“你有在念法咒吗?”
“没有。”
我实话实说,没有因为要贪占功劳而谎称法界是自己念咒所成。
“那这鳞片为何能筑起如此强大的法界,守护的还是我们自己。且护力之强,我无法推算至极处。”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它远远超出了我的运法能力,我不知道它有多强。”
“那若是以斩灵剑和它对抗呢?”
“不敢妄断,或许难分高下。所以,我才问你是不是念了什么咒,触发了鳞片的法力。”
关于咒语嘛,自打本神的法器万念归元扇被冥君弄丢之后,原本就不通法咒的我便更加荒废了术业。
“咒我倒是没念。只不过,我一直想着要替冥君守住这些凡人,冥君还未出关,这个节骨眼儿上一定不能闹出乱子。”
郁轩看看我,又扭头看看身后那些正在被疏散的百姓,“你一直在想这些?”
“对呀,我什么都做不了,也就只能想想罢了。”
“所以。”郁轩的眼神告诉我他已经参透了玄机,“这鳞片受你心念所召,会保护你和你想保护的人。”
真的假的?
应该感谢郁轩的推测给了我一个瞪大眼睛的机会,“那我们再多撕一些,有了这种鳞片,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孩子的想法总与大人不同,我并不想知道鳞片为何会听我使唤,既然这东西法力如此之大,自是越多越好。
然而,孩子的行为又总会被大人阻止,因为在他们眼里,孩子的想法总是过于天真,过于单纯,过于荒诞。
可多数时候,大人并不知道,正是这些过于如何的想法,才能突破局限,打乱大人们设好的规矩。
想着多取些鳞片,我便要跳回水里。
郁轩一把拉住,“你真要去?”
“当然,正好冥君出关用得着。那水怪应该是怕了,你看,现在水里的三色光都不见了,说明它已经沉到水底,再看水流方向,应该是准备逃走呢。既然这家伙不是我对手,还怕它作甚。”
“你连它长什么样子都没看到。”
“嗨,我执掌南殿两百多年,天下精怪有几个没见过,它能怕我,定是惧了祖宗神威。当初受困于京郊之时,那山中虎王都来给我磕头呢,区区一个水怪不足为惧。”
孩子的骄傲总会伴随着一次胜利而增长,这是大人们最喜欢打击的沾沾自喜。但冥君却从未对我如此,因为在他面前我从来没有过胜利。而郁轩亦未如此,因为他总会与我并肩同行。
噗通一声,我二人携手再入水中。
那鳞片形成的法界当真神奇,随形而动,我向前游,它就不断扩大,总会一直将我守护其中。并且,在这法界之内,我并不需要闭气,水中游行时亦可自由呼吸。在西殿法器库里,我都未曾见过有如此神力的法器。
向下游了大概三丈远,借着眼前法壁幻发的三色之光,我大概能看清楚前方一丈远的距离。
水中没有,这家伙躲哪儿去了,难不成已经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