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陌生的人间,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又该去找谁,反正那个这辈子姓郁,上辈子姓冷沦的家伙我是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在潭遥的街巷中疾行,还不算完全糊涂的我想到了昔川君,那人精说大王子来潭遥了,并且,此刻正在神河府!
一边打听一边走,当时的我像个在婆家受了委屈的小媳妇,甩开步子扭扭捏捏直奔神河府而去。路上,我大概三步一回头地望着,害怕人精追上来,可走过多半仍不见他,却又埋怨这家伙竟如此狠心,当真就弃我不追了。
祖宗在人间的日子真苦呀,我算是被这个姓郁的拿捏死了。
行走不到一刻,远远瞧见神河府大门。我还拿自己当神,旁若无人地进去,结果,门坎儿还没碰到,就被守卫拦在外面。
憋了一肚子气正好撒在这二人身上,祖宗开口便没个好腔调,“快让开!我找昔川君。”
“你是谁呀,竟敢直呼大王子名讳。”
“大王子公务繁忙,没时间答理你这个毛头小子,快走吧!”
呃……真没想到,本神会被两个守门的哼哈二将拦在外面。
“你们!你们两个敢不敢把名字报上来?”
等死后要你们好看!
这后半句虽被我压在心里,未曾脱口,但脸上的气势绝不能输。摆出一副我是祖宗我怕谁的架式,刚要与二人斗斗嘴仗,这时,一名官员从里面急匆匆跑了出来。
不用问,定是大王子派人来迎接我。
可守兵还未通报,大美人就知道我来了?
嗯,想必是跟冥君呆得久了,越来越神通——不对!哪里是大王子厉害,分明就是那个人精在耍我!
刚刚迈入主厅大门,郁晚空阴魂不散的身影便出现在眼前。
靠!祖宗又被套路了!
从柏榆说出昔川君在神河府开始,到柳芽儿携丈夫出现在我面前,这一切全都是他不露声色的安排,为的就是让我负气而走,自己跑到神河府来。
在人精身边真是一步一坑,连神掉进去也爬不上来。
由此,我对他更添三分恨意,环顾厅堂未见大王子人影,我转身便走,这种黑心黑肺之人,懒得理你。
“欢期!”
他脚步比我快,但祖宗也真没想走,谁让这个人精的声音入耳便夺心夺魂,总让神不禁心软呢。
“欢期,我骗你属实情非得已,只有让你自己跑到神河府来,我才能顺理成章地追过来,也只有在这里,我们所说所做的一切才不会被人监视。”
“不想听你解释,说得好像如临大敌一般,总能想到各种理由诓骗于我。”
嘴上说着不想,可身体却很诚实,任他扶着我的胳膊,不甩开也不想走,嗨,口不对心说得大概就是本神吧。
“你说,柳芽儿是不是也是你故意安排到我身边,用来看我笑话的?”
“你的笑话还用得着费上如此周折,才能看到吗?”郁晚空严肃的脸上透着一股邪魅的笑,这分明就是正在看本神的笑话。
啊!真是太气人了!
“好了,不生气了,待会儿染澈来了,你听他说,他的话你总该相信吧。”
“你骗人还有理了?”
“嗯,有理!”郁晚空脸上的拘紧已经被笑容打破。
回想起来,那时的他见我就如同我见鸟儿一般,总会喜上眉梢,再苦再难的事也无法留在脸上。可能,这就是一种由心而生的欢喜吧。
昔川君从门外款步而来的时候,说着和郁轩同样的话,“嗯,确实有理!”
闻其声,见其人,我兴奋得简直要飞起来了。大老远跑过去便跳到他背上,昔川君被勒着脖子,强背着我进了厅堂。见他面有红色,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元灵之身,更不是孩童之躯,而是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死沉沉的大人了,如此挂在凡人后背上着实够受。
我赶紧跳到地上,傻兮兮地笑了起来。昔川君视我如同亲人一般,许久未见,拉着我的手便关切地看了起来。
“只道欢期是个漂亮的孩子,没想到,长大后模样更是俊朗。”
大王子真会夸人,难怪冥君那暴躁脾气能被他制服。这样真诚且实在的赞美,说得本神都不得不信,小眼睛也可以很好看嘛。
“昔川君,我都快想死你和冥君了,可又不敢打扰你们,我知道自己没用,也帮不上忙,还要累赘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