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卢横有命,卢扈赶忙上前,“谨遵大人之命!”
好不容易等到了露脸的机会,卢扈丝毫不放过,转念又一想,沉吟说道,“大人,这苏香兰与屠户吴德...?”
略一思忖,卢横直接下令,“既然是被歹人所坏,两人就暂且不拘押到衙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两人要随时听候衙门传唤。”
卢横话说的清楚,苏越更是听的明白。
县令大人维护苏家的意思很明显,赶忙上前说道,“卢大人明察秋毫,秉公明断,苏越代苏府上下,谢大人之恩。”
卢横不愧为一县之主!
三言两语,就将事关苏家生死的一件大事,给下了定论!
苏越斟酌了一番事情的整个过程,对于这个一县父母官,有了一个直观的判断,精于城府,嗅觉敏锐,看上去人畜无害,是否真的是明辨是非的清官,还要再察其言观其行。
县令开了口,屋子里所有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尤其苏香兰与吴德,像是天上掉下一个大馅饼,砸的两人,痴愣愣的好久回不过神,齐刷刷跪了下去。
“谢知县大老爷,谢知县大老爷!”
苏香兰父母也是磕头不止,边抹眼泪,边道谢感恩。
苏家二爷苏怀仁与秦淮茹眼神一碰,施礼称谢不断。
所有人,好像一时忘记了苏家那贡品火药之事。
对苏家大公子苏越苏卓然,却是有了一个更深的认知。
一场大病下来,苏家大公子好像变了个人,那份随机应变,遇事沉着冷静的气度,发人深省。
卢扈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曹贵,两人的眼神,陡然又撞在了一起,其中意思,只有两人心知肚明。
“行了,事已至此,本县公务在身,先回县衙了。”
看着众人感恩戴德的模样,卢横毫不在意,淡淡说了一声,起身便走。微微驮着的后背,好像心底埋住的心事,弓藏在后背,一摇一晃,难以揣度。
苏越一听,心思急转,赶忙紧跟了上去,一脸含笑,“大人慢走,小的送您出府。”
一句谢大人恩典,恐怕糊弄不住这一县父母官,必须还要有所表示。
走在苏府内院的小路,眼瞅着卢扈与曹贵带着一帮衙役,紧跟其后。
再三斟酌了一番,苏越悄悄凑到了县令卢横跟前,压低了嗓音,只用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耳语说道,“卢大人敬请放心,小人已经想出了完善那贡品火药配方的法子,一旦完备,小人单独与大人细报。”
话语说的虽然隐晦,苏越说的却是十分笃定,无疑是对县令大人抛出橄榄枝的最好回应。
听着苏越的耳语,卢横不置可否,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心思又是一动。
火药配方还不完善,无奈上头竟然派人到衙门里探听信息,卢横不得不将火药一事上报。
奈何配方不完善,县令大人只好亲自抽身到苏府查看,苏越竟然吃懂了这层意思,提出完善火药配方,主动示好。
这个苏卓然,心思玲珑,人情练达。
出了苏府大门,衙门一众公门里的人,扬长而去。
感觉到苏越一直站在苏府门前,目送着众人远去,想到刚才苏越耳语的一番话,卢横轻轻呢喃了一句,“苏越苏卓然,有点意思!”
身后的曹贵与卢扈,听言入心,感同身受。
一抹春日阳光,破开云层,露出长空一色碧蓝,洒下如金光芒,斜铺天地,送来璀璨光明。缕缕春风,淡如云烟,摇曳着枝头吐出的浅绿生机,让人心神犹如温水浸过,松宽的灵台空明。
春风扑面,衔来丝丝暖意,煦暖如炉火拂面。抬手轻轻搓了一把脸庞,苏越眼瞅着一众公门人的身影消失,此时此刻才深深呼出了一口浊气。
一团子纷乱如麻的事情,总算有了一个交代。
望着门前摇摆不定的枝头,苏越回过神,瞧着眼前的景色,淡淡感慨了一句,树欲静而风不止!
刚到这个大凤王朝临渊县的苏家,还没有半日光景,想到醒来就面临的这一摊子事,苏越站在门前,脚步久久难以挪动。
那些个堂妹说的蒙面人,还有针对吴德的一伙人,到底什么来头?仅仅想诬陷自己那么简单?
县尉主薄还有县令,为什么不约而同的登门?
堂妹苏香兰的话,到底可信程度有几分?
自己的二伯二婶,中间没起到什么作用?
一连串疑问,像是墙边迫不及待要破土而出的野草嫩芽一般,乱糟糟,齐头并进的扎进了苏越的脑子里。
庆幸前世接受过高等教育,经历过红尘中各色人情世故的厮杀,苏越虽然年轻,却是少年老成,不是初入江湖的愣头青,应该算是经历了侧畔千帆过,红尘当中已成精。
穿越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啊!
答应过县令大人的那个火药配方,对于苏越来说,还真不是难事,无非一硝二磺三木炭而已,这些原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