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江这边,马翠花一个劲地撒泼耍赖,又是打滚,又是砸他家的东西,眼看着旁边一大澡盆的湿泥,她上去就要掀翻,却被常江一把拽住。
“让你老实等警察,你凭什么砸我家东西!”
“没有天理啦!没有王法啦!”马翠花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别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只要她够疯,警察待会来了也拿她没办法。
旱湖村的路不好走,县派出所也不愿意来这么偏远的地方出警。
磨磨蹭蹭,直到天黑了,他们才赶过来。
而此时常江家的院子早就是一片狼藉,吃完晚饭的人们,如同中午那般,将那苟延残喘的院子,里三层外三层地又围了起来。
毕竟,悍妇撒泼可比过年的戏好看多了。
“你忘恩负义,欠债不还!你打坏了我儿子,还想不管!畜生啊!真是畜生!”
见人越聚越多,马翠花的戏也越来越浓了。
警察费了半天劲才从人群中挤进去,看到眼前的一幕,他们一个头两个大,平时最难搞的,就是村子里这些不讲理的老人和妇人了。不过好在,另外一方是年轻人。
这事,调解调解就过去了。
看到警察,马翠花第一时间扑了上去,抱住他们的腿就开始喊冤:“警察同志,你们快抓人啊!这个人,杀人凶手啊!”
马翠花根本不懂伤人杀人的区别,反正遇到事,往最严重说就对了。
这话却把警察吓了一跳,赶忙问:“谁杀人!谁报警的啊!”
常江无奈地说:“我报的警,没人杀人。”
“是你!就是你!我儿子现在还在医院躺着,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啊!青天大老爷啊,你要为我们娘两做主啊!”
警察被马翠花吵得头疼,半天才将自己的脚从她手里抽出来。
十分严肃地问常江:“这事,到底什么情况,你跟我们说说。”
“不能听他的不能听他的啊!他是杀人犯!你们听我说!”
老警察冲年轻的辅警使了个眼色,那个辅警便把马翠花拉到了一边。
常江这才觉得清净下来。
他将下午的事,叙述了一边,并且将以前黄水仁欺负他家的事,也说了个清楚。
老警察一挥手:“以前的事,那都不重要。就说现在的。你到底欠没欠他钱?”
“没有。”
“那欠条怎么说?”
“假的。”
“不可能,绝对是真的,不信你们看!”马翠花激动地将欠条怼到辅警面前,惹得他连连后退几步,满脸无奈。
老警察瞄了眼,继续问:“你怎么肯定欠条是假的?”
“你们可以比对字迹啊,我念过书,写的字不可能那么歪七扭八的。”
老警察蹙眉,有些不耐烦地说:“字迹是能造假的知道不?怎么比对?”
常江还想继续据理力争,谁知道这警察一挥手,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开启下一个话题。
“那这个,受害人受伤的事怎么说?”
常江一愣:“我才是受害人,他是来闹事的,意外受的伤。”
老警察蹙眉:“他是不是在跟你冲突的过程中受的伤吧!”
常江深吸一口气,盯着旁边地面,有些不服气。
“是。但当时也有这么多人,大家都看见了,我根本没碰他,他自己摔得。”
他故意将这句话说的特别大声,就希望村子里有人能够站出来支持自己。
可是事情闹到警察出面,没有一个人愿意淌这趟浑水,全员缄默。
“你个畜生!你还在狡辩!你还不承认,我儿子就是你打的!绝后啊!警察同志,我儿子以后就绝后了啊!”
老警察蹙眉:“伤的哪里?”
“那里。”常江有些无语,这事确实意外,并不在他的预想中。
“你这,故意伤人,是很严重的行为啊。”
“我都说了,我没动手。”
“谁给你作证?”老警察高声问道。
村民如同刚才一般,还是沉默。
这时马翠花扑了过来,一把扯住常江的胳膊,掐得常江生疼。
“警察同志,你可不能放过他!我儿子还在医院呢!”
“那你想怎么办?”老警察问。
“我要你们抓他!我要他赔钱!”
老警察心里松了一口气,如果马翠花一心要抓常江,这事还真挺麻烦,但是一说要赔钱,那太好解决了。
于是他摆出一副和事佬的姿态,说:“既然小伙子你有错在先,现在人家唯一的儿子也出了这事,你赔点医药费,不为过吧?”
“我没错,凭什么要我赔钱?他儿子之前来我家闹,哪一次不是又砸东西又打人,怎么你们不让他家赔我钱!”
“你看,你这不没事吗?人家儿子都绝后了,是吧大姐?”
听到警察帮自己,马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