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像是刮了阵风,一切又归于平静。
白十七在院内坐到太阳落山,天边云似火烧,光辉染红了山头。
她转身回了书房,没等坐下,就看见桌上摆着一枝新鲜的樱花。
傲人红艳,一如既往。
她拿起来正纳闷,再抬眼时,却忽见眼前张青令。
“姐。”
随后,没片刻犹豫,她立即扔了手里樱花。
张青令看见被扔掉的花也没说什么,只是脸上带着柔和的笑。
“还在生我气?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赌,也不会再说那种话了。”
白十七看着他,这时温顺的像是变了个人。
“你就是来跟我说这个?”
他笑吟吟地说:“哦,当然不是,我还特意买了好酒好菜,这次是我太过分了,当然要好好给你赔罪。”
白十七面无表情,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他。
买酒,赔罪,正应了信上所言。
“走吧,等我们喝完,到时候你让我跪多久都成…”
她不敢相信,眼神有些颤动了,眼前这个笑的温柔的少年真的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张青令吗?
半夜脏兮兮去拿灼骨剑的是他,危急时舍命替自己挡雷的是他,为了青白玉石不顾生命去找袁崇的都是千真万确的他。
过往一张张脸庞,或嗔怨,或欢喜,浮现在脑海,她始终觉得张青令是有情义的。
如今,真要听信小人谗言,杀了自己吗?
“好”
她点点头,下一秒,感觉眼泪快要掉下来,白十七赶忙利落地答应了。
后院,桌上摆了些酒肉,酒杯整齐地摆在了两旁。
今日的夕阳还是很美的,她坐下后,望着少年的脸,已然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只说了句:“你给我倒吧。”
张青令轻言细语地说:“好。”
他拿起酒壶小心地倒满,抬起头,夕阳映在脸庞,一如当初模样。
那个从小就爱哭鼻子,见到自己就会笑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个无情人。
白十七端起酒杯,参与了人生中最大的一次赌局。
她看着张青令的眼睛,赌他不会害自己,绝对不会。
她毫不犹豫地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张青令始终笑盈盈地看着她,看上去无半点危险感可言。
忽然,白十七轻哼了一声,不自觉地翘起了嘴角,短暂而嫣然地笑了一刹。
晚霞似乎流入双眼,微微泛了红。
她自嘲地摇了摇头,什么感觉也没有,这就是普通的酒。
就知道会是这样。
那个在脸上飞逝而过的笑意已是难得,张青令看着她愣住了。
“其实,我早就觉得左浪别有用心,知道我的人唯恐避之不及,那里会有人主动想跟我结交。
只是我始终不知他背后是何人指使,所以才跟他发生了这么多闹事…”
“所以你一直在骗我?”
“对不起…左浪就是为了挑拨我们,这几日,他一直在让我杀了你。”
他心情似乎很低沉,说话的嗓音也变得平淡。
“那你轻薄人家怎么回事?”
白十七话音刚落,他吓得连连摆手,“那,那不是我做的,都是左浪惹得。”
白十七没再说什么,他又开口道:“原本只是想骗骗他,没想到,这次还害你为我花了这么多银子…”
这时白十七却无怨恨之意,只是泰然说:“没事,只要你不是真的赌徒就行了。对了,这封信是怎么回事。”
说着,白十七拿出了那封残破的信递给了他。
他不解地接过看了眼,沉稳地感叹道:“原来如此,这不是我写的。他一边让我杀你,一边又给你放出消息,为的就是让你先一步杀了我。没想到啊…”
突然想到些什么,他随口说:“你明知道我会投毒,怎么没杀了我?”
“你不也是?”
张青令沉默了,只顾低着头喝酒。
白十七看着远处夕阳,意味深长地说:“从小,白向阳把好的都给了我,确实有些偏袒在,你恨我也是正常的。”
他放下酒杯,摇摇头。
“没有,我也希望你好。我一直恨的不过是那老东西罢了。”
“你一口一个老东西,你知不知道师父就是因为你才死的。”
白十七这么一说,张青令蒙住了,一时半会儿没想过来。
“他不是中了王真景的暗器吗?”
夕阳坠至山头,林间愈发青翠,白十七望着远处,记忆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师父当时偷炼了转日之术,这是江湖上的禁术,能把人毕生内力都传给外人。
转日之术之所以是禁术,就是因为习练者会因此丧失气力,以余生寿命做代价,很容易被人利用了去。
而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