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而淡定,“你不是已经让我死过一次了么!”一个已经死过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
凌雷面色肃然若冰,她居然还有脸提假死之事。如果不是为了她,独棠山庄何故一败千里。断腿之仇,他可以忘;骗取产业,他也可以忘;甚至连她玩弄感情,他都可以选择漠视。但是,但是的但是,他永远都不能容忍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妄图毁灭独棠山庄,甚至处心积虑到不惜拿山庄几百条人命做陪葬。
山庄的基业和人命,决不能成为她翻云覆雨的玩物!
黑眸很缓慢很缓慢地眯紧。
半响,才吐出一个字,“好!”
说这个字的时候,他在笑,那抹冷笑的弧度在他的嘴角越来越放大,让冷罗衣都僵然地缩在那里,不知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钳制般的大掌扣住了木桶,五指深陷,如兽爪,“你真的不打算出来?”阴沉的语气,配着阴沉的表情。
“你想干什么!”杏眸盯着那五指。
“你说呢!”冷冷的声音似嘲弄,更似…
当冷罗衣猛然意识到的时候,木桶已经被某人用五指抓碎一角。
水,大片大片的水,一股股往外流。
木桶一角,碎了;
木桶一片,断了。
接着…
“轰——”……
世界安静了!
美人鱼似的人儿,在地下狼狈地趴伏着。
凌雷站在那儿,久久地不动,眼前的一切就如同他的喉咙里卡了一根永远吐不出的刺,让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地上早已一片狼藉。
大滩的水,大片的木屑,还有像血一般玫色的花瓣。花瓣之上,半缩着一个柔弱无骨的精致娇躯,浸湿的长发紧贴着她的后背。清瘦的香肩、雪色的藕臂、修长的玉腿,本是一副天然的好身子,却单单多了那副微隆的肚子,显得异常的碍眼。
屋中,是一片无穷无尽的死寂。
只有两个人起伏的呼吸声。
冷罗衣眼角扫过角桌,迅速抽掉其上的桌布,紧紧裹住身子,急欲掩盖‘罪证’。
“……”
“……”
“是……”凌雷反应了很久。
“不是!”冷罗衣立即反驳。
“它?”
“不是!”
喜悦和震惊,正盘桓在凌雷脑门中,让他一时不知所措起来。
正在这时,屋外传来叩门声。
“谁?”冷罗衣攥紧身上的布,神色冷然。
屋外传来侍从的声音,“衣姑娘,您…没事吧?”
冷罗衣瞥一眼凌雷,才淡淡道,“我很好。”
外面沉默一会,才道,“属下听到奇怪的声音…?”
“是我刚才不小心打翻了椅子。”
外面犹豫一会,才道,“像…有男人的…声音…!”说话间,外面的门被轻轻推开一角,似乎想一探究竟。
凌雷悄然接近屋门旁,扬起手掌,眼中露出杀意。
“放肆,我和九爷洗个鸳鸯浴,你也想进来观赏不成!”冷罗衣怒语。
凌雷怒视冷罗衣一眼,十分不满那个‘鸳鸯浴’的字眼,却依旧配合式的咳嗽了两声。
外面的人一惊,门迅速阖上。
“属下该死,打扰主子们‘好事’了。”
“还不退下!”玉手拢紧身上的布,试图站起来。
屋外的人影没有动。
“还有事?”冷罗衣理理湿发,略显不耐。
“主人,刚才凌庄主来找您,似乎有要事。”
“九爷已经知道了,你退下吧!”冷罗衣拿开压在她脚下的木板,支撑着站起来,浸湿的长发轻轻划过她的肩头。
“是!”
人刚走,又折了回来,“大婚的礼服已定做好,还请王妃和主人沐浴完到香堂试衣。”不声不响间,扔出一个定时炸弹。
“……”,见屋内半天没反应,那名侍从摸摸鼻子,只好告退。看来主人和衣姑娘似乎很‘忙’。
当然,很‘忙’的两个人,在对望着。
是一只公狮子和一只母狮子的对望!
中间夹着一个宝宝!
然而,对望的尽头,却是绝望!
公狮子怒发冲冠,一步步逼近,“他们叫你王、妃?”森冷的声音中,有着极怒的咆哮。
“是。”母狮子语气十分平淡。
“你、要、嫁、人?”他咬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在嘣。
“是。”
“是,焱?”在问这句话时,凌雷眼中几乎喷出了火。
“是。”
凌雷脑中被这一连串的答案轰得全成了浆糊。
这个女人要嫁人?
该死的,这个女人要嫁人?
他妈的,怎么没人告诉他,这个女人要嫁人!他的青筋暴起,手掌慢慢攥成拳,紧到连骨节都嘎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