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说着说着表情就起了褶子,再说着说着,忽然就哭了起来。
“他这是喜欢吗?狗日的赵云忱骗我,他压根就没说过喜欢我,怎么会有人喜欢我为我好会嫁给别人啊。”越哭表情越扭曲,脸都皱了起来。
罗明和陶宪:“…………”
所幸门还关着,又都是自己人。陶宪七八岁就跟着萧景闲身边,跟了十三四年,从没见他哭过,就是被人欺负被人嘲笑过苦日子也没有,还是第一次哭成这样。
偌大一个俊美男子,哭得像个无依无靠的孩子,还越哭越一发不可收拾,像是要将十余年的委屈全哭出来。
“他对薛景闲这么好,对萧景闲就不好了么?他不喜欢现在的我,他疏远我……我都是王爷了,人家巴不得贴上来,为什么他不理我了……”
罗明和陶宪慌慌对视一眼,一时手足无措,一个姑娘哭了哄就完事儿,自家主子哭了,这……又不能叫江熙沉来哄,人家明天都要嫁人了。
陶宪结结巴巴道:“主子不是一直不喜欢他吗……还会有更好的……”
薛景闲红着眼睛恨恨地看他。
罗明赶紧使了个眼神叫他闭嘴。
“我为什么不早点把他娶回家……”
他又开始哭了,头埋在膝盖里哭,后脑一抽一抽的。
罗明叹了口气。哭就哭吧,这事儿好像除了哭也没别的办法了,反正绝不能去找江熙沉,也不能撂挑子不干了。
少爷肯撂,人家还不肯跟他走呢。
江熙沉是个明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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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江府红灯笼高挂,明日就是江熙沉出嫁的日子,入目一片喜气洋洋,江府所有人脸上却不见一丝笑容。
江老爷在外头左右逢源老滑头,在家一贯板着脸摆老爷威风,所以不稀奇,夫人是不敢哭,怕惹江熙沉伤心,毕竟他也不知道他是真没事人,还是装的没事人,也不敢和他说话,怕自己一说话就控制不住,所以早早就回房了,府上下人极少数是感同身受的难过,大多是主子心情不好不敢有其他表情。
江熙沉早早用完晚膳,回屋翻看账本。
管家拿着嫁衣进来,见他坐在桌前一口一口喝着茶发呆,眼中划过心疼,就要悄无声息的出去,江熙沉回神看向他,瞥见他手里的东西,道:“拿过来吧,合不合身要试的。”
“少爷,只是走个过场,萧承尧那边也不会尽心的,犯不着……”
“关他什么事,衣服出了问题丢的是我江家的脸。”江熙沉淡道。
管家想想也是,拿着便进来了。
江熙沉道:“你出去吧,我自己试。”
管家应声,他这几天都对江熙沉百依百顺的。
“对了,”江熙沉回头叫住他,“这算盘你帮我拿着收好明儿带去,我怕到时候太忙忘了,明晚的账还得算。”
管家走回他身前。那是少爷最喜欢的日日不离的算盘,白的是上等白玉,黑的是黑曜石,每一颗都被摸磨多年,光滑油亮,漂亮纤润,从会算账起用到现在,十几年的光阴,举世只有这么一把。
江熙沉就要把算盘递过去,手忽然顿了下。
管家已经伸手去接,少爷的手却停在了那里。
“少爷?”
江熙沉眼帘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几秒道:“我自己带去吧。”
管家点点头便出去了,轻掩上门。
门关上,江熙沉才褪去外袍,过去拿起嫁衣,往自己身上随意套了套。
这衣服差不多是萧景闲进京闹退婚那个时候开始绣的,绣到前几天绣好,然后他明天穿着改嫁别人。
他一天天的总催自己改嫁,可算成真了。
江熙沉笑了一声,还有心情望了眼铜镜里的自己。
说实话,有老皇帝疼着,没什么好担心的。
他江熙沉原先也没把婚姻大事当回事,更何况萧承尧眼下如此恨自己,怎么会要他陪他睡觉。
就是他想,只要他江熙沉不愿意,也没人能上他的榻。
无非是换个地方过先前的生活罢了。
江熙沉惊讶自己的平静,果然这么多年的起起伏伏,已经磨平了他许多计较,让他难以回头看,平添烦恼后悔,也不想往前看,被过多的期待弄得夜不能寐,只想活在现在,走一步算一步。
他这些年算是看明白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