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青山出门这天卜晓星大大方方去送他。
她一件件的给他递行李:
“这些是吃的。”
“这是百宝箱, 里面装的都是各种药,这个小罐子里是茶叶。”
“还有路上换洗的衣服。”
......
她叮嘱他一下,他就点一下头, 发亮的眼睛看着卜晓星柔柔的发顶,嘴角始终向上咧着。
这种出门在外被照顾、给他准备吃喝、准备衣服、好好叮嘱他安全......这就是成家的感觉。
卜晓星抬眼就见他噙着嘴看自己乐。
“我跟你说话呢, 你都听见没。”
“听见了,这包是吃的, 这是放药的,这些是衣服,我仔细听着呢。”
卜晓星弯起眼睛。
“还有这个!”她又拿出来一条围巾, 踮起脚给他戴到脖子上。
深灰色,两掌宽,不长, 软软的马海毛线,叠一层绒绒软软像海兔的绒毛。
“你给我织的?”贺青山惊喜,低头摸脖子上的灰色围巾, 围巾又软又柔, 还有属于她的馨香。
“什么时候织的?我咋没看见?”他天天去找她呀。
那能让你看见么。卜晓星得意的想。
她抬手给他好好戴上, 长度刚好能在脖子上打个扣, 这个颜色配他那件驼大衣肯定好看,当初看见他穿那件大衣, 她心里就冒出这个想法。偷偷用干手工活儿攒的钱去买了毛线,每天晚上睡觉前挤出一点时间来织,正好如今天也冷了,戴上刚刚好。
“扎不扎脖子?”
贺青山摇头:“不扎。”
“你别做表情, 神色放松, 我看看效果。”
贺青山依言, 淡下脸上的笑做没有表情状,他不笑,脸上的轮廓线变得硬朗,深灰的颜色衬的他皮肤白了一个度,看起来酷酷的有一种冷肃的气质。
卜晓星表示很满意。她眼光果然不错。
“最近没时间就织短了点,你凑合戴吧。”
贺青山顿时露出笑,一身冷肃尽数消散,冲她挑起眉毛,“随随便便就织这么好?”
卜晓星也学他挑眉毛:“那不然呢?”
贺青山抬手要掐她脸蛋,让卜晓星提前预判给拍下去了,他顺势又要弹她脑瓜崩,卜晓星反手又一个格挡,她现在可是很了解某人的几个套路动作了!他胳膊一动她就知道他想干啥。
俩人小动作来回,又开始互相对着傻闹。
“......不要闹了,你快把行李放车上去!”
“噢。”
贺青山把卜晓星给他准备的行李都拎到车上去放好。时间准点,运输队的人都已经上车了,就剩下他还没有。
卜晓星看看前边大车上往后探的人脑,小声催促眼前的人:“你快上车吧,别让大家等你了。”
“嗯。”贺青山低声应。
两人彼此对望,要走了,才真切的觉出不舍。
卜晓星看着眼前的贺青山,修长挺拔,恣意俊美,有着一张极其年轻的面孔,其实他也才二十岁。
“你注意安全。”她一万次叮嘱。
贺青山郑重:“好。”然后在暖阳中冲她温柔的笑:“放心。”
“你快回去吧。别自己一个人在路上,每三天给我发个电报,我不在家有啥事直接电报告诉我。别让人欺负,有什么搞不定的等我回来。”
“好。”
他伸手来摸摸她的脸,这次卜晓星没有躲,温热的手掌像是把她捧在手心。
“在家记得想我。”
她抿着唇,温柔娇憨,乖巧甜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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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贺青山,卜晓星一个人回家。
十一月在北方已经是初冬了,气温低冷,林间草木都已枯黄凋落。
卜晓星走在回村的小路上,她手插在口袋里,张开嘴小口的哈气,白汽氤氲缥缈,出口一秒就散了。
她往周围、前后、看了看。
有时候想念是有形的。
只是想念的人暂时不在。
......
卜晓星到家就打起精神来了。
周溪花探头:“送走青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