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
这个问题让奥尔菲的眼神开始漂移。
什么工作——当然是军人了。但艾涅斯特摆明了想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这么说不是给上司拆台吗?
他在内心抱头挣扎了一会后,有些心虚地回答道。
“我一般负责文书工作,艾、泰恩斯是……呃,管理岗,兼部分实地调研吧。”
“哦,从事商业活动吗?”
“差不多吧……哈哈……”
奥尔菲干笑了两声,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做的是军械生意,也不算偏太远吧。”
他有些后悔因为一时好奇,轻率地跑到上司提到过的这家花店来了。他已经预见到以后为了圆这个谎,会面临怎样的窘境了。
不过,如果不这样做,他也发现不了艾涅斯特意外的一面。
原来他下了班之后,会选择与别人下棋吗?
虽然奥尔菲对棋类游戏谈不上多精通,但依然能看出双方攻防的激烈之处。
黑方故意踏入陷阱,在敌营的深处放出冷箭。再作出撤退的样子,引诱对手进入自己的包围网。而白方不惜付出巨大的代价,也要展开猛烈的攻势,森冷的炮口直指对方阵地。
棋盘上的棋子越来越少,但幸存者依旧无畏地在战场上纵横驰骋。
在紧要关头,艾涅斯特的思考的时间越来越长,神情也越加专注。但他的表情却没有多少进攻性,几乎能用沉稳来形容。
这让奥尔菲看得有些出神。
只有他才知道,这对如今的艾涅斯特来说有多难得。
布瑞斯王离世后,艾涅斯特虽然没有再表现出明显的异常,但不管是做什么事,都带着一种异样的紧迫感,像是有什么在背后追赶着他一样。
然而在这里,他却仿佛卸去了身上的负担。
虽然只是一点点,但他确实恢复了一点过去的影子。
奥尔菲不禁把视线投到和他对局的黑发青年的身上。
会是他影响了艾涅斯特吗?
这个经历了生死一线后,还敢于挑衅对方的青年?
“什么事?”
对方似乎对视线非常敏感,奥尔菲才看了一小会,就被他察觉到了。
“不知道你还记得我吗?我想和你道个歉。之前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怀疑过你,真的很不好意思。”
奥尔菲主动摆出低姿态。那件事确实是他做得不对,还连累对方险些被艾涅斯特砍了一剑。
“哦,那件事啊。”
青年像是直到奥尔菲提醒,才从脑海里挖出了那次相遇一样。
“没关系,我已经不在意了。”
他平淡地说着,移动了一个棋子,避开了黑方几乎致命的利剑。
虽然战局已经进入了差不多要决定胜负的阶段,虽然坐在他眼前的是知名度极高的传奇人物,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情绪。
就好像在他的认知中,他只是在和一个普通人下棋一样。
“那你对‘泰恩斯’也是这样吗?”
奥尔菲可没有忘记,在第一次见面时,这两个人的氛围和友好完全扯不上边,甚至用险恶来形容都不为过。
青年低头想了一会后,回答道:“可能吧?”
可能?
“你不确定吗?”
咔嗒。
又是一枚棋子落下。
“是的,不确定。”
“为什么?”
“我喜欢不上他。”
他说的是真话。
细致的观察力告诉奥尔菲,对方确实在坦然地告知这一事实,而不是在掩饰什么。
但与此同时,奥尔菲也注意到,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这个名叫“格雷”的青年的眼里,并没有第一次相遇时看见的冷漠而充斥着敌意的光。
……
在天色由青转赤,又从赤色变为紫青色的时候,格雷与奥尔菲终于踏上了归途。
“艾涅斯特。”
奥尔菲用罕见的严肃的语气,叫了他的名字。
行道树的树枝在晚风中簌簌地摇摆,斑驳的阴影投射在他的脸上,令格雷看不清他的表情。
“怎么了?”
格雷回应之后,奥尔菲却又陷入了沉默。
除了紧急情况之外,他都一直都带着一种悠游自在的气质,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决不是这样一个聆听着树叶在风中摇摆的声音,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闭口不言的人。
“我不是一个称职的朋友。”
这句话突然得令格雷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我知道你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我不敢问。或者说,我得到你一句‘以后告诉我’的承诺后,就满足了。好像这么做的话,我与你之间的隔阂就不存在了一样。”
他叹了口气:“对不起,艾涅斯特。”
“别这样,奥尔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