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密之,仇疑青随便一个眼色,申姜就懂了:“贺侍郎坐了半夜,水可是续了四回,怕是胀着了?北镇抚司的路你不熟,来人——带贺侍郎出去方便!”
不管他憋不憋得慌,别人觉得他憋得慌,他就得去解决一趟,这一出去,什么时候回来,回来到哪个房间,可就得看别人的安排了……
该退的人退了,该走的人走了,厅堂快安静下来。
万承运始交待,户部明里暗里的行规则,上下达成的默契,办的顺序,承办人安排……一桩桩,一件件,他可能并不想说的清楚,架不住仇疑青和叶白汀会问,两个人都是思维缜密,不漏过任意小细节的人,他只能说的越来越详细,越来越清楚,办人名单都拉了长……
不过到最后,他也有指认贺一鸣,或有任何细节表明,户部某件和贺一鸣有关联,叶白汀和仇疑青不是有留意,可就是一点微妙暧昧都有,两边唯一的可疑的交集,就是当初管修竹‘畏罪杀’的判定,来得太快,太顺利。
二人一个在户部,一个在刑部,工作范围和方式大有不同,圈子也不一样,如果真有什么交集,必有特殊的反常之处,不可能有漏洞,有,就证明贺一鸣在库银贪污案上,是清白的,不存在利益置换?
那他有意迅速结案,是真的脑子蠢,一点疑点都发现,还是刚刚升到侍郎位置,急于立功,顺便结交人脉,人方便,己方便呢?
叶白汀和仇疑青对了个眼色,心底有共识。
贺一鸣次被请上堂时,精神不大好,脸色也难看,倒也是,被迫熬了个夜,换了谁估计都不爽快。
“怎么样,问清楚了么?”他手掩在唇前,打了个哈欠,“本官是不是清白的?”
仇疑青看着他:“管修竹‘畏罪杀’一,你可有言要辩?”
贺一鸣:“那夜就是巧了,七夕佳节,你当我们都闲的干,不安安心心逛灯街享受,非要横生端?刑部的确找到了些新东西,须得到户部一趟问,谁成想这时候,管修竹了?本官当时刚刚调任,权责只在断案,其他证据细节多要仰仗仵作,现场勘察和小推官,大家的结论就是畏罪杀,本官又能怎样?只得照办了。”
推锅本,似乎是擅钻营的官场之人必备本领,有更多证据,真要往里追责,贺一鸣这种,最多也就是个渎职,你能怎么办?
北镇抚司这里,似乎只能放人了。
贺一鸣是个在人情故上目的性强的人,有些人注定做不了朋友,只会是敌人,得不得罪都一样,还不如让己爽快些,他也不怕别人听到,离前,指着仇疑青,嘲笑叶白汀:“纵你抱上了指挥使大腿,又能奈我何?”
弟弟,你还是太轻了啊。
叶白汀脸上也什么羞愤难受的表情,反而微微一笑:“不着急,你不若耐心等等看——我能奈你何,你快就道了。”
座上仇疑青什么表情,也说一个字,好像这点小根本用不着他撑腰,有些小朋友己就可以搞定,他可以完全让出空间,任人施为。
贺一鸣:……
狗男男!
看样子是气不到别人了,己当然也不能生气,他唇角勾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弧度:“如此,为兄便等着了,告辞!”
正厅大门被推,露出墨蓝的夜空,夜色未尽,天边挂起启明星,遥遥一颗,看起来远小,却足以照亮夜行人的前路。
瘫在地上的万承运经交完一切,胸口缓缓起伏,似乎呼吸都在痛。
叶白汀放下空了的茶盏,起身往外:“看一眼少一眼了,万大人好好享受一下,这被抛弃的滋味吧。”
“呵……哈哈……咳……”
万承运低声又压抑的笑在夜色里并不好听,以至于己把己都给呛着了,差点咳过去:“……你竟觉得有资格骂我?你们同我还不是一样!”
叶白汀一怔,懂:“我们?”
万承运眉眼阴戾:“你和你身边那男人……呵,姓仇的假公济私,看起来人模狗样,想占的便宜少占,你同他早就有了苟且,同样有利益置换,还腆着脸在这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好好想一想你之前说的那些话,我在户部用的手段,这男人对你使过?真有,你又是怎么从诏狱出来,成为这北镇抚司仵作的?你雌伏他身下,娇吟□□的时候,不曾要过东西?他不曾允了你嗷——”
不等他说完,仇疑青手上茶盏经捏碎,并一个翻腕弹指,碎瓷打出去,准确的崩掉了他的牙:“放肆!”
叶白汀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万承运说了什么……
申姜站在一边,生生看着上司捏碎了茶盏,掀袍快行,下一瞬就走到了万承运身边,满脸都是要杀人灭口的腾腾怒火。
这得拦,他想着,不能看着上司犯错误,北镇抚司是讲规矩的地方,断不能和别处一样滥杀,纵是指挥使之高位,回过头还是得被皇上赏鞭刑?必须得拦……
可他不敢。
别看他五大三粗,长得皮糙肉厚,指挥使面前也敌不过一个回合,别人火气上来还敢直挺挺拦,不怕被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么!
他一个大老爷们倒是不怕……这不是,家里还有婆娘呢么?
申百户深思熟虑,决定给少爷使眼色——少爷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快点拦住指挥使!!不能叫指挥使当堂把人给宰了啊啊啊啊!
这个场景竟然是今日问案最危险,最杀机四伏的一幕。
叶白汀道有些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