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神经一麻痹,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傅棠舟一人自斟自酌之时,耳边响起一个聒噪的声音:“傅哥,你过来怎么也不提前招呼一声儿?”
一抬眼,果然是林云飞这小子。
林云飞正在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他问:“傅哥,今儿个怎么没瞧见你带顾妹妹来?”
灯光酒影里,傅棠舟漫不经心地抖落烟灰,冷嘲道:“过两天就带她来。”
语调四平八稳,一点儿也不像刚被人家甩了。
“顾妹妹今儿又有事儿啊?”林云飞并未怀疑他的话。
傅棠舟“嗯”了一声,拿来一只玻璃杯,推到林云飞面前,说:“陪我喝两杯。”
他不动声色地将关于顾新橙的话题掩了过去。
林云飞连忙推阻:“傅哥,你别害我。我可是做生意的人。”
傅棠舟闻言一嗤,说:“你还真把这当个正经生意了?”
林云飞坐了下来,从傅棠舟的烟盒里顺了一支烟夹到耳后,“你别说,我发现这做生意还挺意思。”
林云飞滔滔不绝地念叨他的生意经,说到酒水管理,不禁夸道:“顾妹妹做事儿真细致,她给我搞的那表啊,一目了然。酒水代码、单据编号、规格、供应商、产地……就连进出时间和经手人都写得一清二楚。什么时候该补货销货,也都标在上头了。”
傅棠舟不咸不淡地评论一句:“都是小儿科的东西。”
“切,你觉得小儿科,我觉得是个宝。”林云飞说,“自打这么一搞,我这儿的酒水再也没有糊涂账了。”
傅棠舟说:“你小子以前上学不好好念书,现在知道懂得少了?”
“傅哥,你太抬举我了。”林云飞毫不夸张地说,“我岂止是懂得少,我简直就是脑袋空空啊。”
傅棠舟:“……”
林云飞说:“傅哥,我打算去报个NBA的班上上。”
傅棠舟瞥他一眼,纠正说:“是MBA。”
林云飞哈哈大笑:“对对对,MBA。”
“那种班也就骗骗你们这些人,”傅棠舟指尖夹着烟,慢条斯理道,“一去上课,班里做什么的都有。开网店的、做微商的、卖红酒的——”
“你少看不起卖红酒的,”林云飞大言不惭道,“我也是卖酒的啊。”
傅棠舟把烟头磕灭,继续说:“都是去结交人脉的,学不到什么东西。回头你还得变成他们的人脉。”
林云飞不屑道:“你少来,那么贵的课,要是真没用,哪个傻子会去?”
傅棠舟淡道:“你啊。”
林云飞自然不信邪,他掏出手机搜索了好半天,说:“我就报A大的MBA,A大总不会骗我吧。我前两天都看好了,还打算咨询一下顾妹妹,就是她学院开的,上课的好像还是她老师。”
他一口一个顾妹妹,听得傅棠舟浑身不自在。
“傅哥,回头你帮我问问她,这课值不值得上?”林云飞道。
傅棠舟默了默,没搭腔。
话题忽然断了,林云飞恍然察觉出有一丝不太对劲的氛围,他问:“傅哥,你今晚一人跑我酒吧来干嘛?”
傅棠舟端酒杯的手一滞,说:“约了人。”
“人呢?”
“家里有事儿,没来成。”
“什么事儿啊?连我傅哥都敢鸽,不想混了?”
“……你话忒多。”
林云飞识相地中止话题,他说:“傅哥,你要不要上去坐坐?看你一人在这儿,怪可怜的。”
傅棠舟:“……”
得,这酒是没法一块儿喝了。
傅棠舟捞起外套,说:“我这就走了。”
林云飞道:“慢走,我就不送了。下次一定要把顾妹妹带来啊!”
傅棠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林云飞继续抱着手机琢磨:“……这课到底去不去上呢?”
*
傅棠舟回到家,已是深夜十一点。
玄关的感应灯亮了,一束光线从吊顶打下。
傅棠舟站在这束光里环视四周,没有一个人影。
兴许是好久没有动静,感应灯熄灭了。
这下彻底万籁俱寂,一切都隐入黑暗之中。
只有正对着的落地窗外,月色皎皎,车流如织。
顾新橙常在这儿看窗外的景致,辉煌的灯光映入她眼底,像是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