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点心痛亦着实无法撼动美人心。
甚至于,完全没注意到程sir在身后欲说还休盯了她半晌,一向对这样萍水相逢的仓促钟情不太感冒的林某人,只兀自将方才偷偷摸摸撕下的登记表塞进羽绒服口袋,便又一路直上三楼。
头也不回。
冷淡如她,唯独不忘在路上抓紧时间,频频拨通陈宝言的电话。
可惜最后得到的回复,总依旧与她之前在休息室外不下二十次打去时一样。
无一例外都是:“你好,这里是留言信箱。我现在不方便接听电话,请在‘滴’一声后留言,我收到后会尽快回复~”
林柿默然许久。
二度拨通,把该说的话一一叮嘱完,复才叹息一声,放下手机。
原本想着先暂时偃旗息鼓,按原计划坐回自己工位。
却不想,刚一落座,还未来得及开工做事,便只听得一阵脚步声风风火火——
抬眼,自家组里出了名爱八卦的Jancy已不知何时站定门边。
手里舞着薄薄几张纸,一开口,大嗓门瞬间传遍三楼内外:“喂喂喂,你们听楼上记者部的说了吗——钟祥死了诶!疑似情杀、死的时候半裸,浅水湾现在巨热闹,估计要提前预定明天各家报社头版头条了!”
“哈,真的啊?”
隔壁立刻有人搭话,顿了顿,又举手问:“不过,钟祥这个名字好熟,是钟家哪个表少爷吗?”
此话一出,嘘声一片。
Jancy的白眼更是瞬间翻上天:“啧,亏你还在杂志社做事!钟祥都不知道啊?”
“别说他了,我也不知道啊。”
结果又有人接茬,像是故意抬杠:“除了钟老爷子,现在钟家数得上名号的,顶多也就掌权的钟邵奇吧?这个钟祥从哪蹦出来的?”
“所以才说你无知!”
Jancy冷哼:“钟祥可是钟邵奇现在唯一的堂兄弟、钟氏地产的副总经理。虽然平时不起眼,可算下来,在钟家现在这辈,地位也就好歹仅次于他哥而已,你们一个个的消息都落伍到什么地步了啊?!”
话落,挑事者讪笑连连。
“……行了行了。”
只好在Jancy从不吊人胃口,一向八卦归八卦,不爱挑事。
过会儿,还是耐不住熊熊燃烧的八卦欲,又神秘兮兮地探过头来:“就当他平时低调,但陈宝言你们总记得吧?就是那个破了产的陈家的二女儿,楼上以前经常写她的花边来着。”
“这个名字听起来倒是挺熟。”
“是啊,前几天还听说她放消息,重金邀了Maria Jones回国给她设计婚纱,不过听你这么一说,现在她老公都死了,应该是没必要这么劳师动众了吧。”
“肯定的啊。就是不知道钟祥死了对钟氏的股票影响多大……哎呀气死我了,我前几天才听他们说利好利好,买进了好多!真是的,早不杀晚不杀,谁这么缺德,人家快要结婚了都非得捅他一刀?”
……
在日日常新的杂志社里,想来从不乏这样热闹场面。
毕竟所谓报纸传媒,大多也都无非是把旁人家的丑事困事悲痛事,经人口相传,铅字印出,使之成为茶余饭后笑谈。
说话无需负责,舆论便是最好的保护伞。
末了,只剩林柿这“半个知情者”尚且能保持沉默,不参与其中。
却也还是对着电脑呆坐片刻,忍不住分神去听她们细细分析:从钟祥的非婚生子出身,分析到钟家内部权斗,又扯到陈家当年的突然破产,百亿资金一朝沦为泡沫幻影,一个个都恨不得自证曾钻进当事人床底下,说出的话一个比一个唬人。
——怕是连当事人站在这,也要百口莫辩。
她越听越窝火,胸口闷得生疼。
刚要起身到外头去透口气,桌面却忽而被人伸手轻敲数下。
“嗯?”
林柿抬头。
周念纯还是上午那副朴素打扮,规规矩矩双脚立定,站在她工位前。
一见她望来,却又瞬间埋头,脸上红潮一路蔓到耳尖,嘴里直打结巴:“那、那个,前、前前辈,对不起,又打扰你了。”
“没关系。”
林柿有些莫名,一边收拾好桌上文件,一边站起,“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不懂吗?”
“不、不是。”
“那是怎么了?你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