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宦官,可这个宦官起码有上百个随从,而其中挑选出来负责干实事的就那么十来个,其他都是吃闲饭的。
这还不算,这十来个官吏也不是单架子,每个人起码又要带上一百多个手下,跟滚雪球使得。粗略一算,就算每个随从就五个家人吧,那一个矿监可少说管着五千多个人的吃饭问题,听了可别吓趴下了,这在历史上可就是事实,类似于后世那些不断臃肿的县政府乡政府之类,就这么上千张嘴,给多大个的金矿来养都不过来。
不够咋办?
总不能画饼充饥吧,这还难的到抓钱能手的太监们?
羊毛嘛,自然是出在羊身上。
咋个拔法?那可就多了去了。
比方说你家有钱是吧,ok!那吃定你了,谁让你好好的有钱,大明朝的天下穷的都要卖屁股了,你居然敢有钱,敢众人都醉你独醒,这还了得!
我就说你家里下面有矿来着,要在这里开矿,限你三天之内搬家,少和我分辨,老子说你这里有矿就是有矿,再争给你定个妨碍公务罪。
啥?舍不得搬,行啊!
money拿来,有钱大爷求情,啥事都好说!
于是乎,一大笔钱就到手了。
要有宁可搬家也不出血的咋办?
老百姓好比孙猴子,本事再大,还能飞的出如来佛的五指山了去?
这矿开了,挖多挖少是看老天爷脸色,要是挖得少了,肯定是被人偷挖了去,好个刁民,好大胆子,国家的钱都敢抓两把?
全部带走!财产充公!什么,冤枉?谁管你那么多那!谁叫你住这里,就算把你搞得就剩四两骨头,也要榨几斤油出来用用。
要是矿挖完了,那也不能声张,矿没了,就要撤退,让当地的人知道了,这几千张嘴喝西北风去啊?矿不关,继续挖,日常维护费用依旧要穷泥腿子掏!
矿监这样弄钱可够厉害了吧!可比起税监来,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瞧瞧人家税监是怎么捞钱的,在江面上三步一卡,五步一站,不交钱甭想过去!一条船要是没交个几回税,就别想在江上开出二里地,水路上咬着呢。
这陆地上自然也不能闲着,这店生意不错嘛,于是乎税监大大们眼红了。
偷税漏税了吧!?
你说你刚交过,谁能作证,有收据吗?咱家说你漏税了就是漏税,再争给你定个抗税,一路下来,咱家那纤纤小手一指,指哪家哪家就是漏税,不搞的你倾家荡产,咱家绝不罢休。
这矿监为了敛财,不惜拆民房,废良田,挖坟墓,税监在江面地面两头紧吃,好看的小说:。可谓是纵横绛骚,吸髓饮血。
这样久了哪成啊,这工商业还能搞下去吗?
搞不下去怎么办?
人的忍耐可都是有限度的,官逼民反,那小民就反了吧,于是,当时一次次手工业工人和商人的反矿监反税监斗争就此起彼伏了。
做啥事都要有个开头的,湖北的反矿监陈奉的暴动算是个先声,这姓陈的可不是太监,而是太监的干儿子,可做起事来比太监还他妈阴损,自打来湖广做税监来,就和一只撑圆了肚子的大虱子一样横征暴敛,收来的钱数以万计。
中间光民反就有十多次。就拿万历二十五年来说吧,他老人家去荆州征税,结果市民用满天的砖头和瓦片热烈迎接了这位陈大人,吓得他狼狈跑回武昌去了。
除了爱财如命外,这小子还是个管不住自己裤腰带的主,被武昌的百姓欢迎过一次,他还不长记性,转年他就因为强奸妇女在武昌再度激起众怒,武昌数万市民包围了税署。
陈奉好不容易被救出后不但不知悔改,反而大肆反攻倒算,干起了还乡团的营生,派兵烧毁民宅,结果再次被愤怒的市民围在了税署里,朝廷见这家伙实在民愤太大,只好把他调了回去。
同样是在万历二十五年,山东临清又爆发了驱逐税监马堂的的暴动,这马堂论刮钱可更在陈奉之上,每年他起码从山东收税二十万两,而上缴朝廷的却只不到万两,除了佛面上刮金外,他还雇佣大量流氓地痞公开抢劫,一有反抗立马以造反问斩,不知多少人家被他闹地家破人亡,临清市民王佐朝率领上万名群众放火烧了他的税署,还杀死马的随从三十多人。
这民反一发可就不可收拾了,两年后在苏州又爆发了针对税监孙隆的起义。孙在苏州设立五关,滥收行商税不说,甚至百姓卖个菜,卖只鸡都不放过!弄得当地民不聊生,汹汹思乱。
正所谓:吴中之转贩日稀,织户之机张日减。
织工葛贤在愤激之下怒吼:“不杀税棍,不逐孙不休”的口号,于是带了织工两千多人一起发作,乱石砸死参随官黄建节,把孙隆的随从五花大绑后扔进河里,还一把火烧了助纣为虐的地痞汤幸的住宅,捣毁了孙隆的税官行署,吓得这小子一溜烟跑杭州去了。
各地民怨沸腾,可万历皇帝却不管不顾,只顾着捞钱,那吃的连骨头渣子都恨不得嚼了咽下去。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