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吗?
夜深了,胡惟庸府邸的花厅里还亮着灯。尽管所有门窗都敞开了还是暑热袭人,树上夜蝉的鼓噪声,平添了几分烦躁。
胡岚拚命摇着折扇,胡惟庸则面窗而立望着天上的明月。两个时辰前,发生在江宁县的事情已经有人禀报过了,而且也知道范纯仁的老妻江氏,也就是胡岚的乳娘,正在赶往自己府邸的路途之中,以胡惟庸的智慧,不难猜出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父亲,”胡岚打破沉默,说道:“这件事情不能不管,您既然说是冲着您来的,那咱们就更不能连累乳娘的家人。”
“不然!”胡惟庸摇头,说道:“管,该怎么管?这都是个问题,如果我插手,涂节马上就会弹劾我勾结地方,霸占田产等等罪名,在天子脚下,这种罪名可重可轻,为父有些不想多添枝节,反正他们也不会拿范纯仁怎么样,最多是几天牢狱之灾罢了。”
胡岚说:“问题是人家都欺负到门前了,咱们不出声,还以为怕了他呢?”
“错了。咱们的确是怕了他,御史台最近要改制,涂节的声势如日中天,在朝中现在上蹦下跳,你见谁反对过他,现在他正是得意的时候,就是有些小错,皇上也没有时间理会,好看的小说:。”
“那为什么?”
“皇上是有道明君,立法严明执法不阿为历朝历代难与比拟。而且这件事皇上如果想知道,可以知道的清清楚楚。为父相信,现在那个所谓的锦衣卫。就知道其中的关键,但是却是没有人理会。就是想看为父和涂节会有一个什么样子的结果,为父不想被人当做纸人任人摆布啊。”
“老爷、少爷,外面有一老妪求见,说他认识少爷。”这时候家人胡福进来禀报道。
胡岚忙说:“快叫他进来。”
没等胡福传话,江氏便跄步而入伏地磕头,呼叫大哭起来:“老爷、小少爷,不得了啦!”
胡岚扶起老妇人,也不好说自己已经知道,所以还是问道:“乳娘。出什么事了?”
江氏老泪纵横地啜泣道:“我家老爷……老爷他被……被江宁县衙抓……抓捕起来了!”
“范大人为何被抓?”胡惟庸让江氏坐下说,“江氏,你莫急,把事情说个明白。”
江氏喝了一碗凉汤之后,便将王武德如何告状,范纯仁如何公堂论理,王一兴家收藏文约如何不翼而飞,余无闻如何严刑逼供……作了详尽叙述,末了。江氏说道:“老爷命在旦夕,老妇人真的是无计可施,只好找小少爷求救来了。”
江氏又想起一件事,接着说道。“看监的牢头是老妇人的老乡,他悄悄告诉老妇人,说我家老爷的案子大有来头。说是御史台直接插手,派监察御史坐镇江宁县督办。”
胡惟庸移步窗前。这一意外讯息,自然使得他十分愤怒。但是令他难以理解的是。涂节突然这么做有什么实在意义?
当然,胡惟庸不会为范纯仁忧虑,他想起这么一件事:
洪武初年一些豪门劣绅隐瞒田亩,逃避赋税,国子监生周铸奉旨往浙西丈量土地,登记人口,明查暗访,严刑峻法,杀了一大批隐瞒田亩霸占民田的罪犯。他的故乡常州财主席贵,便是被查出的一个不法财主。周铸碍于席贵是信国公汤和的岳父,没敢按常规轻易执法,便奏请皇帝圣裁。朱元璋阅后立即批谕:“汤和是汤和,席贵是席贵,犯律当罪,将席贵杀头示众!”……既然信国公的岳父霸占民田皇上批斩,他范纯仁是谁,不过老妻是自己家的乳母这层关系而已,要是真的侵吞民田财产,更难逃脱死罪了。
胡岚和江氏的感情自然很深,看到乳娘那么悲伤的泣不成声,自然也跟着悲恸,说:“范大人已经年过古稀,经不起折磨,横祸飞来,凶多吉少。父亲要是可以,就赶快想法子搭救范大人吧。”
胡惟庸反而很快冷静下来。喊来几个仆妇将江氏扶到其他地方休息,然后他向一语未发的胡岚征询地问道:“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胡岚说:“联系起来看,我也考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肯定是针对咱们府上的,要不乳娘一向没有主见,也不会来这么快。”
胡惟庸说:“对,虽然没有证据,但断然涂节和咱们两家有关。”
胡岚疑虑地问道:“不过,孩儿倒是不解其中奥妙。涂节干嘛要节外生枝,自找麻烦,偏偏在这重要关节上制造范大人的冤案呢?而且,他御史台真的要和中书省翻脸吗?他涂节才得势几天,哪里能和父亲相比,恐怕此事背后还是有些蹊跷。”
“你的考虑与为父不谋而合,但这正是涂节狡猾阴险之处!”胡惟庸说:“现在是什么形式,皇上肯定不想分心,他就借助这个机会想要激怒为父,只要为父不放手,那涂节就会破釜沉舟,利用皇上最近易怒而扳倒为父。”
胡岚道:“父亲大人推论透彻,好看的小说:。”
胡惟庸说:“当然,这一切都是推理,内情和证据不足。”
胡岚说:“这中间难道还有什么隐情吗?”
“你不要着急。”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