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一个声音说:“什么交代?不就是几个臭钱,也就够买个棺材板的!你们这些有钱人,拿我们穷人都不当人!十几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你现在就告诉大家,你们要怎么办!” 他的话立即激起一阵骚动,很多人痛哭流涕,也有很多人附和着,纷纷大声质问:“对!你们要给个说法。人没了,得给个活路啊!” 童路看控制不住局面,就拉着李天行压低声音说:“李少爷,这么闹下去要出事啊,我看还是让张队长出面得好!” 李天行立即否定:“不行,那样更容易激怒大家,不能再出人命了!” 这时人群渐渐围上来,几个手下要上前拦阻,反而人聚拢得更快,童路急了,转身要去叫人,李天行一把拽住他,同时大声道:“大家听我说!我理解大家的心情。救人的事是最重要的事,我不懂矿的事,但是,我会马上找人商量,尽快找到办法挖开坑洞。死了那么多兄弟,我也很难过,我会为大家去争取合理的补偿办法。也希望大家能先回去,给我点时间!” 有人高声问道:“合理的办法,那你说清楚,怎么叫合理?不是用话来糊弄我们吧!” 李天行想了一下说:“像是刚才的那位大婶,如果她男人和儿子都死在矿里,那我们就要负责给他的父母送终,承担大婶今后的生活费用,他男人和儿子的工钱,我们每月都会送到大婶的手里。其他死难的兄弟,也是一样,他们人不在了,但工钱会每月照付,这样,他的家人就能继续活下去。大家看这样算不算合理?” 人们都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天行,也不知道是伤心、意外还是该感动,在这样一个强权的世道,这种“合理”几乎就是天方夜谭。一个声音高声说:“大家别信他,他不是老板,说话不算数!你在骗我们!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李天行还没开口,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凭他是我潘玉真的兄弟!凭他冒死救了你们几十个弟兄!”人群分开,在两队保镖的保护下,潘玉真气定神闲地走了过来。她冷眼扫视了一下周围的人群,那股霸气瞬间弥漫开来,人群一下子静寂无声。 李天行和潘玉真眼神相对,各自会意,潘玉真接着说:“我带来了英国工程师,还借来了一些机器,马上就开始清理矿洞的塌方。至于善后的事,刚才天行说的,就是我潘玉真要说的。你们为这个煤矿流汗,自然会有工钱让你们养活家人。如果为了这个矿,伤了、残了、甚至丢了命,我们都会负责到底。我希望,矿在,你们在,有你们,就有这个矿!” 人群又是一阵骚动,大家窃窃私语,或者难以置信,或者半信半疑。 潘玉真话锋一转:“但是,如果有人存心使坏,那就是要毁了我们所有人的饭碗。我潘玉真睚眦必报,决不手软!把人带上来!” 几个人立即从人群中拽出一个人来,那人早已经瑟瑟发抖,挣扎着:“你们,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潘玉真冷冷地说:“二愣子,这些天你可够活跃的!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个胆,几条命!敢收人黑钱,来搅我的场子!当着大家的面,你说,你都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二愣子不敢看潘玉真的脸,一副委屈的样子说:“我没干啥!我......我也没收谁的钱!您可不能冤枉我!” 潘玉真冷哼一声:“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带上来!” 两个人从后面压着一个女人过来,那女人扑通一声跪下来,说:“孩儿他爹,你就说了吧。老板娘已经都知道了,只要你说实话,老板娘答应放过我们!” 这时,一个人扔过来一个布包,打开布包,里面二三十个明晃晃的袁大头。 潘玉真厉声说:“这些银元哪儿来的?说!”同时有人把一只冰冷的枪筒顶在他的太阳穴上。 二愣子就觉得裤裆里一阵暖流,湿漉漉的洇湿了一片,哆哆嗦嗦地说:“是,是几个外乡人硬塞给我的,他们让我煽乎大家闹事,我不想干,他们说要杀了我们全家。”说着猛地跪下来磕头,说:“老板娘,我是被逼的,我有老娘,有几岁的孩子,你就大人大量,饶了我吧,我给您做牛做马,干什么都行!” 潘玉真问:“你看清那些人的长相了吗?” 二愣子说:“没,没有,他们蒙着脸。我说真的,我向老天爷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潘玉真说:“好,如果你说的是实话,我会留你条命。先押下去!” 潘玉真扫视大家之后,声色俱厉地说:“根据逃出来的弟兄说,矿坑的塌方是因为爆炸引起的,爆炸至少三次,发生在四号坑洞,五号坑洞,还有在离四号坑洞不远的通道里。我们要找出这个丧心病狂的真凶!”说着从手包里拿出两根黄澄澄的金条,提高音量说:“从现在起,我悬赏两根金条,抓住凶手!凡是能够提供有用线索的,也有重谢!找到了凶手,我要用他的血来祭奠死去的弟兄!”说完,就吩咐童路说:“叫上所有管事的,到楼下开会,商量清理坑道的事。”然后对李天行说:“天行,我们上去说吧。” 人群默默散去了,接二连三的事让大家需要时间去消化。 回到房间,李天行带着歉意说:“姐,对不起,我自作主张,是不是让你为难了?” 潘玉真张罗着他半躺在床上,正色道:“天行,虽说姐走的是黑道,可我的心还不黑。比起你的这身本事,我更看重你的仁义心。你为了这些命如草芥的人,可以不惜自己的命,难道我还要心疼那几个钱吗?” 李天行忙说:“姐,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