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是我的娘亲,我才不想看到她这样,如果连我都这样纵容忍让,她岂不是永远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了?我希望,她变回爹以前认识的娘。”上官礼突然扭头看芙叶,甜甜地笑着。 “相爷以前认识的夫人?那时你都还没出生呢,怎知道夫人以前是什么模样?”芙叶俯身给他拢了拢衣襟,生怕他冻着一般。 上官礼看着天空,笑道:“不知道,但是我听说过许多坊间传言,当年爹是如何顶着各方压力将娘亲迎娶进门,我想他如此执着沉迷,定是爱极了娘亲,她一定有许多过人之处,才能令爹如此。而近些年我看到的却是他对娘的疏离与视若无堵。定然是娘变了,才会改变了当初的一切。” 芙叶的笑容变得有些悲伤,问道:“那少爷你想要什么样的娘亲呢?” 上官礼歪了歪头,弯眼畅想:“我觉得最动人的母子情,莫过于那首游子吟,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行,意恐迟迟归。每每读起,我便想起慈母挑灯夜逢的样子,昏暗的灯光,照着她仔细又担忧的脸,手中的戏结打了一个又一个,生怕一个意外结散了,裂了衣裳会冻到自己在外的游子。” 芙叶笑了:“少爷这是为赋新词强说愁了,少爷你要穿什么用什么,上可直接与司服部要,下可与我们这些下人说,哪需要夫人新自动手缝制。而且夫人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真是要逢制怕是也会冻着咱们少爷呢。” 上官礼睥了芙叶一眼,道:“只是有个这样的念想也不可以么?芙姨与蓉姨待我也有这般情份,却因着这身份地位之别而遮掩退避。我其实一直都向往平凡人家的母子之情,真实动人,相濡以沫。若是真是那样,即使生在平凡人家,一起躲于片瓦之下,为柴米油盐节衣缩食,又有何不可呢?” 芙叶红了眼睛。 上官礼望着远处炊烟,轻拉了拉芙叶的手,在他心中仿佛这才是自己的母亲,但他很快又节制地松开,他知道这会为芙叶带来麻烦。 “若是芙姨知道那时的光景就好了,就能与我说说以前的娘是什么样子了,能有芙姨一半,也足够。可惜富贵王权,看似辉煌无尚,竟是摧毁平凡之美的利刃。” “少爷在我这儿说说这些倒好,若是让夫人听见了,定又是惹她一番脾气。”芙叶抿了抿嘴,皱眉强忍着眼中的泪轻声道。 上官礼笑了笑,道:“只是牢骚,反正芙姨你也听习惯了,多听一次也不至于像别人那般吓着。芙姨以后若是有了自己的孩子,我允许你偶尔忽略忽略我,对于孩子来说,母亲的关心与陪伴才是最重要的,我可不想你的孩儿如我这般,总是感叹这些无聊的春秋。” “不会的,不管以后如何,少爷在我心中永远是最重要的。”芙叶信誓旦旦。 上官礼道:“无妨的,无妨的。”笑着往前走去,瘦小的身影被斜阳拉得很长很长。 “去哪呢?这不是上琴课的方向。”芙叶抹着泪叫道。 上官礼摇了摇手中布袋包好的栗子肉:“给我的母亲大人送去,栗子甜,冲冲她的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