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站在廊道里的这三个男人,很陌生,但为首的那个我识得,是昨天来过又匆忙离开的宗柏。 他来这里干什么?还带了两个不认识的男人。 “黄毛小子,口出狂言。”说话的,是站在宗柏后面的一个年轻男人,三十未到,浓眉大眼,皮肤略黑,一身黑衣劲装,头发侧编辫高束到脑后,再用绑带编束垂在背后,他看上去挺讲究衣着打扮,整个人显得干练锋利,英姿飒爽,此时他正抱臂瞪着燕错,浓眉飞扬,一脸怒气。 这声音,我像是哪里有听过。 站在他边上的那个人也是张陌生脸孔,四十多岁,发盘成髻,看起很很朴实,很沉默,大冷天的手袖捋至胳膊肘,他只是垂着眼睛看着地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燕错交叠双臂,像只尖刺拔竖的刺猬,冷冷瞪着这三个男人,一脸的不屑与防备:“我还以为你今天是长了什么能耐了来教训我,原来是请了外援来壮胆,怎么,要一起对付我么?” 我急于解释:“我没——” “大哥,让我来教训教训这个臭小子!”年轻的黑衣男人又说话了,看上去是个冲动率性的人。 边上两个人都没说话,黑衣男人像是得到了许可,扯起嘴角笑了笑,偏于邪气的笑容在他脸上也不显得令人厌恶,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好看——这是什么人?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我正这么想着,这男人转头对我笑了笑,很是明媚温柔,道:“大小姐请往边上站一站,刀剑无眼,伤到您了可不好。” 我一愣:“什么刀剑无眼,你们要干——” 话没说完,燕错一把推开我,往院子里走去:“来就来,怕你不成!” 黑衣男人笑得深了,似乎终于等到了自己在等的时刻。 他跃步跟到院中,这下我看得清楚了,他身后背了一把长剑,雨依旧在下,一下将他黑色的锦衣淋湿了,而他却像一把即将出鞘的剑,英姿勃发。 他伸出手拔出长剑,嗡的一声剑鸣,刺痛我的耳膜。我不懂武功,但我知道这剑一定很锋利。 燕错冷冷盯着他。 我有点慌,想叫人来帮忙,四下找了番,看到海漂倚在廊道尽头,碧绿的眼睛微微发光——海漂还在,那宋令箭应该也在,他们就这么坐看热闹么?他轻轻朝我摇了摇头,是让人别插手么? 我扭头看了看院中情况,黑衣男人身形较为修长,但燕错壮硕许多,冰冷的雨点打在他们身上,丝毫没打落他们的气势。 黑衣男人抬了抬高傲的下巴,挑衅道:“亮出你的兵器,我朱静不对赤手空拳之人。” 朱静?这名字,我也听着耳熟。 燕错握了握拳头,道:“看看你有斤几两,才配我亮出兵器。” 朱静皱了皱眉,笑道:“好大的口气,那就让你看看我有几斤几两!”说罢他单脚一点,跃起向燕错刺来! 这是动了真格么?! 我紧张地看着燕错,他很沉稳,眼见朱静要刺剑而来,他也轻点了双脚,向后移去——没想到他看起来健硕,行动却很灵活,此时就像只雨天飞行的燕子! 朱静一个回旋,跃到燕错身后,燕错反应极快,一个后翻伸腿,将朱静刺来的剑锋踢离了自己。 朱静挑了挑眉,突地伸手将长剑向天空刺抛而去,燕错没料到他有这么一招,盯着离手的长剑看去,朱静趁他不备,飞快伸手向他擒去! “燕错!” 燕错根本听不见我的声音,但他很敏锐地感觉到了朱静动时带起的风,飞快向后倒去,虽然躲过朱静的擒抓,但还是很狼狈,正在他倒下欲站起时,那刺向半空的长剑已经落下,眼见就要刺他的眉心! “燕错!”我跑了出去,绝望大叫道。 燕错瞪大双眼,做什么动作都来不及了,他飞快地挥臂挡住了脸—— 这时朱静向前蹿了一下,他的神情有点慌乱,好像要去抢剑,那动作,像是害怕伤害到燕错一样—— 那剑又长又锋利,一定会刺穿燕错的手臂,再刺破他的脸……我不敢再看,猛地闭上了眼睛! 燕错,你不要有事!谁能救他? 但是,我却听到了“叮”的一声,很清脆,我睁开了眼,燕错的手臂没有流血,朱静则飞身在取欲要倒地的长剑—— 燕错的手怎么没事?难道他是铜皮铁骨么? 朱静笑道:“原来你还留有一招——我没有输你,只不过比武过招点到即止,我可不想滥伤人性命。” 燕错低头看了看手臂上那个被长剑扎出来的小洞,咬了咬牙,伸手往臂袖里一拉,一根小臂长的黑色木棍已经在了手里,这木棍他随身这样绑在臂上也不知道做什么用,但刚才的确是这棍子为他挡了一灾。 朱静猛地收起长剑,瞪着燕错手里的棍子,再转头看着廊道里的两个男人,似乎在探寻着什么。但那两人却直勾勾地盯着燕错,没给朱静任何眼神上的暗示。 朱静咬了咬牙,挑眉道:“这就是你藏起来不敢示人的兵器么?——也罢,既然你亮了兵器,那我们就公平过招,免得说我胜之不武——不过,你的棍子这么短,怎么接我的长剑?” 燕错也是个爆脾气,经不起别人激,马上好斗道:“你看着,我的棍子哪里比你的剑短!”说到这,他双手握棍,用力一转,我听到卡拉一声,他将棍子往空中用力一甩,小臂长的棍子一下展开竟约有半丈长,他旋转了一下长棍,钉的一声竖在身边,整个人都像是拥有了一股道不明的强大力量。 “玄铁棍!”朱静失声道,这时雨又下大了,将他的那种恐慌的情绪打碎在雨点之中。 燕错看了看棍子,奇怪地盯着他:“怎么?还打不打?” 朱静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