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诺基亚,一滑开,发信人是‘初三四班班长’——沈昼叶感冒时脑子转的有点慢,花了一分钟才反应过来,这是她给陈啸之存的备注。
短信道:“你怎么没来上学?”
那个点应该在上课——陈啸之居然上课玩手机。
沈昼叶把擦鼻涕的纸巾丢进垃圾桶,安详地回复:“我感冒了鸭。”
陈啸之过了很久,也不知去做了什么,回了一条:“感冒了……就多喝热水。”
沈昼叶认为陈啸之非常敷衍,显然是在后悔这场愚蠢的对话。毕竟喝热水有个锤锤用,谁要多喝热水啊!于是她很礼貌地回了句谢谢,又擦了擦被堵住的眼泪鼻涕,继续刷奥赛题。
沈昼叶一边做题一边斗志满满地心想一定要打败国内的学霸——至少要有高中可上。
班里一群男同学前几天激情对喷,一个喷对方只能去新东方颠勺子,另一个喷对方只能去蓝翔开挖掘机,沈昼叶并不懂国内的高中是怎么个分类法,只知道那两个名字奇怪的学校肯定会让人生不如死。
少女沈昼叶扪心自问自己开不了挖掘机,在被陈啸之逼迫喝下那碗巧克力排骨汤后更是认为自己最好还是离厨房远点,因此只剩下了学习这一条出路。
然而她语文还不及格,就只能竞赛了……
……也难怪那班上的一些人看不起她。
阳光洒落进客厅,沈昼叶小小地叹了口气,端起手边的冷水。
预赛的这些题对沈昼叶来说实在是过于简单,甚至还不如她爸原先出给她玩的题困难,缺乏最基本的挑战性,连解出来的刹那的惊喜感都没有。沈昼叶做了一会儿力学应用题就觉得这是浪费时间,直接将书合上了。
那一瞬间,她手机又是‘叮’地一声。
沈昼叶:“……?”
她拿起手机一看,又是陈啸之发来的短信。
初三四班班长:“你下午还到不到校?”
什么啊,好凶,他是来查人了吗?沈昼叶生着病本就脆弱,有点怕他这语气,蜷缩在被子里回短信:“我请过假了呀……下午不去了。”
班长又安静了许久,道:“行,知道了。”
陈啸之语气真的一贯的不好,沈昼叶总有点怕他,便不再回复。
她妈妈早上七点半就得去院里开会,似乎是他们电信专业本年度的国自然的结果要出了。沈昼叶不知道国自然是什么,只晓得妈妈很忙,便一个人窝在家里,做题做腻歪了,就迷迷糊糊地睡觉。
外面寒风渐起,正午阳光如金,在墙上映出金红的、水般的颜色。
十五岁的沈昼叶闭上眼睛,梦境逐渐融入现实。
……
——“就那个小美国人也会生病的?“
一个稚嫩男孩的声音,缥缈地传来。
现实的轮廓退去,沈昼叶躺着的沙发和鸭绒被褥化为岁月中的阳光与八斤厚棉被。恍惚间客厅的光变成了四合院的木格,过去梦境如不竭黄河般,汹涌而至。
“平时看她和我打架的样子,壮得像头牛。”小男孩京片子相当纯正,一听脾气就有点坏,站在会客厅道:“拽我头发耳朵的时候怎么不生病了呢?”
沈昼叶奶奶的声音和善地遥遥响起:“……阿叶缺乏锻炼,随便一冻就要感冒的……”
小昼叶难受地攥着拳头,烧得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无。老旧的门吱呀一响,看不清眉目的小男孩沿着地上发光的光点走了过来。
“你生病了。”小朋友面无表情地道:“我奶奶让我来探病。”
小昼叶蜷缩在被子里,难受地抽动了一下。
下午金黄阳光映着窗棂,画眉啁啾地在笼中跳跃,鲁锦大棉被里一团小小的隆起。
小男孩:“……”
那男孩问:“你喝没喝热水?”
为什么喝热水会有用,加热一氧化二氢就能治病吗……怕烫的小昼叶本能地摇摇头,烧得迷迷糊糊地道:“我……我不喝热水。我不想喝……”
但是那男孩还是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去拿了暖瓶。
“我妈总说,一壶热水下去,什么感冒都会好。你怎么屁事这么多?”
于是无法反抗而且屁事很多的小昼叶蜷缩在被子里,在穿透她眼睑的阳光中,听见了淅淅沥沥倒水的声音。
……
那声响如鼓点,如沉闷的雷,却更像是穿透十年的雨声。
十五岁的沈昼叶蜷缩在客厅的沙发里头,柔暖阳光拢于她的身上,她的习题集摊开着,书中间夹的笔啪嗒掉进地毯里面。
她的小诺基亚屏幕亮起,来了条新短信。
沈昼叶烧还没退,被从梦中扯了出来,朦朦胧胧地按开了短信。
小液晶屏幕上一行字,来自初三四班班长:
“感冒的时候多喝热水。最好一壶起。”
蜷在被子里的沈昼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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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呼吸道感染,别名感冒,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