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闻一上班就把孟谨行要的报告放到他桌上。并且顺手帮孟谨行把办公室打扫了。
孟谨行早上走进办公室。就觉得与平时有些不一样。
窗明几净可能是临近年底。县办工作人员大扫除擦拭的。但是桌上堆放、分类有序的文件、报纸。和一杯冒着热气的茶。都说明今早有人帮他收拾过。
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瞄了几眼报纸新闻。看到了江一闻的那份报告。立刻放下茶杯和报纸。仔细地看了起來。
江一闻要不是一直以來就对老熊岭的情况熟悉。就是他做了详细的调查工作。
但是。从这份报告成形的时间來看。孟谨行不相信江一闻能在短短几天内。调查得如此详尽。
唯一的解释就是。江一闻对老熊岭的情况是相当了解的。
不仅如此。江一闻能在报告中把他知道的问題罗列清楚。足以说明江一闻的态度。
孟谨行合上报告。手掌重重地按在报告扉页上。想了想。分别打电话给佘雄和江一闻。让他们來自己的办公室。
江一闻的办公室与孟谨行的办公室才隔了三间。接到电话过來。不过三五分钟的事情。
孟谨随即就报告内容与他先简单聊了聊。
江一闻沒有任何保留。“……老熊岭一带有金矿。在当地老辈人口中一直是有传说的。钱小多当初进老熊岭开矿。就是冲着金子去的。只不过他时运不济。一直沒有找到金脉。这些年下來。靠着县里的支持。钱小多愣是用他的两个矿证作依托。在老熊岭分包了大小不下二十个矿坑。”
“表面上。这些矿坑都在他的银矿范围内。实际上。他一直通过这些矿坑深挖深掘。试图找到金脉。”
孟谨行手指轻拨了一下眉头。直视着江一闻说:“佘雄他们前两天一直在老熊岭。如果矿下有问題。他们应该能检查出來。不过事实正相反。”
“钱小多和其他淘金老板不同。很会伪装自己。他的矿。表面手续全部齐全。外部安全措施看上去也很到位。一般情况下很难发现问題。”
“那你是怎么知道内里乾坤的。”
江一闻脸上划过一丝痛色。
“都江卷烟厂有个中层管理人员。听朋友说老熊岭可能有金矿。便和家里商量后。兄妹几个合股到老熊岭淘金。那个时候才是八十年代末期。全部靠的是手工。老熊岭的几条水系中都有砂金。确实让他们赚到了一些钱。我那时在矿业局管安全。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就常发表一些这方面的文章到报刊上……”
孟谨行有些吃惊。
按江一闻的说法。老熊岭一带的淘金历史可以追溯到八十年代末。那些淘金人当时赚到了钱。消息就不可能封闭。怎么现在反而只有钱小多一家银矿存在。
江一闻还在继续说。“……当时。老熊岭周边的河滩上。到处都是采金人搭起的窝棚。河坝边上堆满了河沙。由于水体破坏。周边的村民经常与他们发生纠纷。最后演变到动枪的程度。由于老熊岭一带都为少数民族。而且是少数几个被允许持枪的村子。村民又都彪悍。类似的纠纷很难处理。直到老县长看到我的文章拍案而起。专门召集各部门开会。对老熊岭采金乱象进行整顿。把所有的矿都给封了。”
孟谨行想起温文向自己介绍江一闻时曾说过。胡矿秋看中江一闻是两个原因。一是江一闻的文笔。二是江一闻在矿业局待过。
现在看來。主要还是因为江一闻对金矿乱象的忧虑触动了胡旷秋。
这一想。他暗暗为胡矿秋的过早离世而难过。如果胡旷秋活着。兰芝的矿业必不是现在这番景象。
“……谁曾想到。这一封。把老县长的仕途也彻底给封上了。那之后沒多久。上面就拿着举报信來查他违纪。查來查去查了大半年。把人折腾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最后什么也沒查出來。却把人给逼得一病不起。早早就去了。”
江一闻说至动情处。双眼通红。眼泛泪光。
佘雄恰在此时走了进來。江一闻立刻低下头。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孟谨行指指椅子让佘雄坐下。“是这样。找你俩过來。有件事想让你们分头去办。”
佘、江二人同时看着他。他点下头继续。“就是老熊岭金脉的事……”
佘雄立刻说:“孟县。既然是说这个。有个事我想先汇报。”
孟谨行微一颔首。佘雄便说:“我过來前刚接到电话。说省厅有个检查组进了老熊岭。是专门來突击检查乱采滥挖的。闻局已经坐车赶了过去。”
孟谨行心中有数。这是孙凌凯为帮陈运來与王、姚二人重新合股而做的动作。随即一摆手说。“既然闻辉去了。这事你就不要操心了。闻辉应该能应付。”
佘雄眼中惊讶一闪而过。嘴里答应着:“噢。”
“你电话里说。闻辉给两位雁荡投资商办了探矿备案手续。也就是说。你们局里并沒有进行老熊岭金矿的拍卖。对吧。”
“对。金脉到底有沒有都不清楚。局里沒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