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七日,松江府急报,水手暴动,意图冲击民宅,后经官府镇压,暴乱平息,致使一百多人死亡。
八月三十日,泉州府急报,水手暴动,意图冲击民宅,致使二百多人死亡。
九月二日,广州府急报,水手伙同海寇暴动,意图冲击官府,击毙贼首十人,贼众二百余人,抓捕四百余人,另有二百余人逃脱。
“大伴,朕记得,之前你有跟朕保证过的,对吧。”
“是……是的,皇上。”
“那这他妈是怎么一回事!”崇祯把这几封奏折一股脑全扔在王承恩的头上,王承恩吓得赶紧跪下来磕头求饶。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奴婢知错了,知错了……”
“朕为了开这个海费尽心思,你是知道的!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现在惹出这么大的乱子,那些狗一样的御史又要跳上跳下的咬人了!”
“陛下,这事,这事都是周阁老提议的,奴婢当时鬼迷心窍,信了他的话,这才闯了大祸啊,皇上……”王承恩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解释着。
“周延儒?!他跟你说了什么?!”
“周阁老让奴婢把出海的牌照交给工部来发行……”
“混账东西!”崇祯一脚踢向王承恩,“那些文官是个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啊!说吧,那混蛋给了你多少好处?!”
“奴婢……奴婢收了他三十万银子……”
“呵,好哇!大手笔啊!怪不得他这么猴急的就收了牌照,原来是要回本啊!”
“皇上,奴婢把钱全都交出来,都交出来,求皇上饶过奴婢这次吧……皇上!”
“滚!”
“谢皇上!谢皇上!奴婢这就滚……”
“回来!”
王承恩一愣,颤颤巍巍的转过身,
“皇上……还有事?”
“去吧周延儒给朕叫来!”
“是,奴婢这就去!”说完,王承恩一溜烟跑了。
一会儿,周延儒一路小跑的进了勤政殿,王承恩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外候着。
“微臣参见皇上。”
“周延儒,你可知罪?!”
“啊?这……皇上,微臣……微臣实在不知道自己所犯何罪啊……”
“呵,你还不肯承认?朕问你,你把牌照的发行权拿走,敛了多少财啊?你给王承恩的三十万两银子,又是从何而来?!”
“哎呀,皇上,这您可就冤枉微臣了,没错,微臣确实给了王公公三十万两银子,可那银子微臣是受人所托,是给王公公的谢礼,不是微臣给的啊。”
“谢礼?那他是给谁办事啊?”
“自然是给皇上办事,不过偶尔帮外人一个小忙。”
“什么忙?”
“就是牌照的事。”
“又是那群海商!”
“陛下息怒,请听微臣解释。没错,那些海商让微臣收回旧牌照,只给他们发放新牌照,这么做确实对那些小户不利,但这么做却可以压制东林的力量。”
“东林?这事跟东林有什么关系?”
“皇上看了最近的东林报么?”
“看了,朕觉得他们最近挺老实的。”
“问题就出在这,他们太老实了,陛下说开海禁,他们二话没说就同意了,这正常么?”
“这……似乎有那么点问题。”
“那是因为东林的后台是那些大商人,大地主,他们就像趁这个机会把手伸进海上去。陛下应该知道,一但东林把海商也控制了,意味着什么吧。”
崇祯沉默了。
“作为臣子,私下里做这些勾当,确实是臣子的不是,但是皇上,请您看在微臣的一片忠心的份上,饶过微臣这次吧。”周延儒见火候已到,赶紧给崇祯一个台阶下。
“那这些暴动的奏折,你怎么处理?”崇祯果然不再与他纠缠。
“皇上放心,打嘴仗的事,交给微臣去做就好。”
崇祯靠在椅背上,轻叹一口气,不耐烦的摆摆手,让周延儒走开了。
第二天,果然有御史上书要求彻查渔政局大小官员,并且弹劾工部左侍郎。崇祯自然什么都不会说,直接留中。
接下来就是新旧两党的嘴炮时间,双方围绕着是否扩大牌照发放对象的问题,展开了艰苦卓绝的斗争。
九月的松江府,海风夹杂着鱼腥吹向岸边,之前喧闹不以的港口,如今显得冷清了许多,因为原本跑近海的货船,如今都没办法出海了,船只泡在水里渐渐腐烂发霉,水手们困在陆地,无所事事。就连码头集市也变得冷冷清清,许多店铺都关门歇业,偌大的空地上,只有零散的几个木凳木桌,表现着它曾经的繁荣。
“老刘,这都一个月了,咱们不能在这么等死了啊。”
“我也不想等死,可是现在除了等死还有什么办法?!”
“诸位,其实,咱们也不是没有出路啊。”
“孙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