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兴果然身手不凡,正与那五六人极力周旋,并且不见劣势。
房门蓦地被从里踢开,众人皆是一愣。
那杜月红站在院中一角,坐等渔利,一见商赢抱着她刚买的丫头走出来,急得大喊:“大壮、二壮,快去给我将人夺回来!”
那被点了头的大壮、二壮正欲脱身,向怀中抱着人的男子发力。
陆兴岂能允那二人有这等机会?一个漂亮的起落,“噔噔”两记飞脚,那大壮、二壮应声落地。
陆兴还不忘说道:“主子,你带唐姑娘先走,我来解决这帮难缠之人。”
商赢朝他点点头,几步轻移,便已来到院中通往前院的垂花门前。
杜月红眼疾脚快,两只手眨眼之间插进商赢的手臂,近于撒泼起来:“大爷啊,这可是我们家的姑娘,怎么还要抢人不成?”
商赢微微抖着胳膊,也不敢大动作,生怕摔了怀中人。无奈那老鸨几乎是将半个身子的重量吊在他的臂上,根本无法挣脱。
他只得出声呵斥:“放开!”声音低沉,急促,又充满粗暴的味道。
杜月红岂能依他,抢她的人就等于是抢她的银子!“大爷您行行好,我们家姑娘还病着,可禁不起您折腾啊,这可不要了她的小命吗!”
“闭嘴!本王还要任你们将她活活折磨死不成?”商赢一时情急,再也顾不得演戏,一句话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杜月红完全怔住,张着嘴忘了撒泼,手也忘了抽开。她还未能完全消化他的这一句“本王”,难道……那这丫头又是……
“恩……”
一声细弱的呻吟,倏然将商赢的耳朵唤醒,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他的目光瞬间柔软无比,落在她的脸上,温柔轻语:“你醒了。”
唐与梦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睑,映入眼眸的竟是她以为再也不可能见到的脸,那脸上分明有心痛,有溺爱。
她这是在做梦吗?还是上天可怜她的相思与苦难,让她在临死之前可以再见他一面?他的怀抱好温暖,他的气息好贴心,他的眼神好炽热。
她努力咧开嘴角,却只在嘴角弯出一点点的弧度,笑容飘渺而虚浮,还扯破一道血口。她觉不出痛,因为能再看他一眼,看到他关切地注视着她,即使是幻境,她亦无憾了。
再次闭上眼,之前的疲累烟消云散了,她感到轻松,身体里仿佛有种东西在缓慢地扩散开,她坠入深深的黑夜里,晚风一点一点凉入她的身体。
商赢眼见她的苏醒,正趋于如释重负的心,随着她眼睑再次关合,被更深更巨大的恐惧包围,他呼唤如泣:“唐与梦……唐与梦……”
而下一秒,有种物体重重地落在了商赢的头顶,颈上一热,他瞬间失了平衡与意识,连同怀中的人一同跌倒在地。
那袭击商赢的人是田猛。这田猛领着大夫一进入后院,就看到院中乱作一团,而他的主人正吊在一个男子臂弯上,而男子的怀里似乎抱着的是主人新买来的那位姑娘。田猛想也未想,拎起一根粗木棒,直直地挥向男子的头部。
田猛还想着询问他的主人是否有事,却不知他这一棒已经闯了大祸。
正当后院乱作一团时,意外地又有一人进入院中。
这意外来者竟然是南宫尘!
南宫尘遍寻未果,便又来了怜卿楼,在伶惜处吃酒,也只有在这里他可以卸下所有防备,肆意抒发内心苦闷。
那伶惜居住的惜华阁离这僻静的后院不远,当初选在惜华阁就是因这后院平时少有人走动,是可以享受这怜卿楼难得的安静时光。
南宫尘今日才来了不多久,听了这后院吵吵囔囔,便信步过来瞧瞧,没想到却是发生了这么惊天动地的一幕!不单是赢王爷倒在血泊中,而他日思夜想、踏破铁鞋无觅处的唐与梦竟然会出现在这里!更为吃惊的是,她似乎已经陷入昏迷。
南宫尘的心惊喜欲狂,如同重获至宝一般,抱起唐与梦,紧紧地贴近自己的胸膛,仿佛稍一松懈她就会消失似的。他不关心到底发生了何事,他只关心这一刻,她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陆兴一抬眼便看见王爷被袭击在地,本能地就喊道:“王爷!”再顾不得要有所隐瞒。
这一声呼喊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愣住;杜月红也终于转了脑筋,圆眼惊恐地睁着;那田猛更是骇得不行,手脚都木了,不知该如何反应。
陆兴奔过去,再无人敢阻拦,他搀扶起王爷,焦急地喊着:“王爷,王爷!”他捂住伤口,可是血仍然流淌,漫到他的手上。他想背着王爷回府请御医医治,可是眼下似乎更要紧的是需要止血处理。
他气得瞪着那杜月红大吼:“愣着做甚?还不快去请最好的大夫过来?还有这个人,”他指指祸端田猛,道:“将他送去官府处理!”
杜月红身子微抖,声音都结巴起来:“是,是……民妇一会儿就将他押送府衙,另外……这……这里,有一个大夫……不过,不是最好的。”
陆兴回头四顾,果然看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