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红此时也顾不得怎么二人突然又接受了兰香,要留下兰香伺候,她也乐得顺手推舟,正好去处理看那新买进来的姑娘。
一出了房门,杜月红拉着田猛疾走两步,方才压低声音责怨道:“你这是怎么了?这么冒失就闯进客人房里?以前也不是没遇过这种事?她是真死了吗?你确定不是装死趁机想办法逃跑?”
田猛点点头,解释着:“小的断定她不是装的,那姑娘起先还嘴硬得很,小的还没教训她几下,她就晕过去了,小的拿冷水泼她也毫无反应,再一探鼻息,却是已无呼吸。小的这才慌了,辜负了妈妈临走时吩咐的话。”
“好了,好了,事已至此,说那些辜不辜负又有何用?赶紧处理好善后之事要紧。”
二人一前一后来了后院,杜月红推门一看,见那姑娘仍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急忙摆手让田猛快些跟进来,回手掩上房门。
杜月红绕到那姑娘的面前,只见姑娘双眼紧闭,面色惨白,遂有些信了。可她还是忍不住弯下腰来,仍有不甘地伸出手,她可是心疼她花出去的银子还没有回报就尽折了。
手在姑娘的鼻端停留良久,方长舒口气,垂下手,这姑娘还活着,若不是细心感知,呼吸微弱得几近于无,想必这田猛也是一时吓住,根本顾及不到这些。
杜月红对田猛吩咐道:“从后门出去请个大夫过来,不可声张,不要让旁人瞧见,以免无端影响了客人的兴致。”
田猛略有讶异:“妈妈,请大夫是给她瞧病的吗?她不是……”
他的手指着地上的唐与梦,话还未说完,就被杜月红抢白了去:“她还没死。还不快去?”
田猛这才疾手疾脚地出去,直奔院中后门。
只转眼,杜月红便再次听到房门响动,她一面回身,一面问道:“这么快?大夫……”声音戛然而止,她大睁着眼,瞪着迈进房间的男人。竟然!竟然是刚刚在探月阁那两个人!
杜月红怎知,就是刚刚陆兴突然说留下兰香,催她去处理要紧事,在她一离开,陆兴便悄悄随了身后,依陆兴陪伴王爷身边多年,耳濡目染,身手也自然不凡,她和田猛自然无法察觉。
这些根本不用王爷吩咐,陆兴在把手搭在王爷暗暗攥紧的拳上时,便已经猜测出王爷的担心了。
他跟着来了后院,隔着门缝只远远地看上一眼,便认出那房中被困之人十有八九是唐与梦无疑。
他不禁心里暗叹:王爷果然直觉不差,想咱王爷也是她唐与梦的贵人呢。他速速返回探月阁,在商赢耳边低语几句,气得商赢一拳砸在酒案上。
那兰香唬了一跳,她向来是没有伺候过如此冰冷的客人,自打老鸨走了她便是正襟危坐,而今更是不敢言语半声。
商赢眼角余光瞥见她的身子一抖,不由有几分可怜与同情,但又担心他们走后她难免多事,遂轻轻封点了她的穴道,限制她的行为两个时辰。然后才同陆兴往后院去了。
杜月红并不知其中渊源,哪里会算计到这些?可她的头脑又岂是简单,瞬间就产生一种预感:他们并不是来消遣的,似乎是来寻人,总该不会那么恰巧,偏偏是躺在地上的姑娘吧?
存着侥幸,她身子一横,企图横开他们的视线,脸上堆笑,还算镇定道:“爷不好好地在探月阁享受,怎么跑到这里来?是兰香伺候得不好吗?”
说话间,人已走到二人面前,张开手,十分热情地分别拉住二人袖子,往门外拉扯,说道:“爷快随我去前院,我再叫几位好姑娘便是,这后院冷清,又惯无人打扫的。”
商赢一抽袖子,将老鸨拨开,冷冷地吐出二字:“让开。”
杜月红哪里肯让,好歹要拖上一时,等到田猛回来,不然这会儿她身旁一个帮手也没有,要真是他们要找寻之人,岂不由他们白寻了去?
杜月红完全是死缠的风格,笑嘻嘻地道:“哎哟,这位爷,哪来这么大的火气?”说着,那一双肥且白、又涂了鲜红蔻丹的手再次伸过来。
商赢身形一移,杜月红双手扑了个空,嘴上仍贫:“爷,您这是为何?非闯这后院。”
陆兴从后面拽住她就往门外拖,出言提醒道:“妈妈这会子最好少言语,我们主子此时心情极差,你已经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杜月红转头狐疑地瞪着陆兴,一转眼珠子,拂袖甩开他的拉制,佯装识趣道:“那我还是躲开吧,由爷们去闹。”
陆兴见她要离开,也不便阻拦,只好由得她去,自己则退守在门外。
而商赢只望了一眼,便认出那躺在地上,仿佛毫无气息的人不是唐与梦,还能是谁?他几步跨过去,面对那张苍白如纸的小脸,心脏仿佛也被一瞬间抽紧,窒息地疼痛。
他轻轻地摇晃着她,轻轻地唤着:“唐与梦。”
怀中的人毫无回应,周遭却蓦地一片吵闹,他无暇分辨。
他只觉得一阵心慌,伸手抚着她的脸庞,仍是温热的。他略略放下心来,紧紧将她拥在怀中,低着头仔细去端详她那张愈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