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与梦望着无知无觉的商赢,恨不得能是自己代替他生这一场病,此时他是陷在黑暗中的吗?他会感到害怕吗?
她喃喃低语:“你静静的让我好害怕,哪怕你此刻站起来会骂我、会赶我走,我都情愿,就是不要你现在这样,拜托你,你一定快些醒过来。”
她静静地走向他,用力地深呼吸,然后鼓足勇气说:“我现在要做让你生气的事了,不过我现在必须这么做,请你醒了之后一定要饶恕我的冒犯。”
轻轻放下帷幔,再慢慢为他褪下寝衣,那坚实的胸膛暴露无遗地裸露出来。她的手指滑过他的皮肤,所经之处皆是滚烫。
她不禁脸红心跳,手指都在微微战栗。如果不是他毫无知觉,她敢这样剥去他的衣服,他一定会暴躁如雷!
“与梦。”染月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唐与梦“咕噜”一下跳到地上,并掩好帷幔,脚刚站稳,染月和知彩就吃力地搬着浴桶进来了。
知彩一面绷着身子搬着浴桶,一面抱怨:“与梦,你干嘛要把那些丫鬟都打发掉了啊?害得没有一个人帮我们搬。”
唐与梦跑向门口,“我来帮你。”
知彩说道:“哎呀,好啦,不用你,你就指挥放在哪里就好了。”
“放在这里吧。”
二人放下浴桶,一抬头便看见唐与梦的脸红得象个苹果,染月看到帷幔也垂落着,心中大概已经猜出几分,可是知彩并不知道,直愣愣地就问出:“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呀?”
“呃……”唐与梦更为尴尬,“可能是房间里太热的缘故吧。”
染月拉拉知彩,道:“走啦,和我出去抬水。”
“嗳嗳嗳……怎么又是出力气的活儿呀!”知彩嘴里嚷着,人已经被染月拖了出去。
忙碌半天,终于按唐与梦的要求布置好了,知彩还要缠着唐与梦问东问西,被染月及时地一把拽走,“走吧,我们还是去外面等着,以防有人进来打扰。”
“什么……什么?以防有人?他们……他们要做什么吗?”
知彩来时只是听染月简单地说唐与梦需要她们的帮忙,从开始搬浴桶进来她就一肚子的疑问,可是染月却总是打断她,不让她有时间发问。
“先走吧,回去我再同你讲。”其实染月也是不甚了解状况,她这样说完全是“缓兵之计”,但是因为选择相信唐与梦,所以她决定等事情解决之后再去审问唐与梦。
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再次只有他和她两个人。
唐与梦一想到她即将要做的事情就不免紧张与羞怯,她不停地在心里给自己加油鼓劲:别紧张,别害怕,你这么做是为了救他……别再犹豫了,时间拖越久,姨太太会失去耐心的,那时候你再想努力就没有机会了……
她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对自己说:“加油!唐与梦!你是必须要做的!”
她动作坚定地褪下身上的衣物,那莹白如雪的肌肤一下子坦露在空气中。
门窗都是紧闭的,可是她却仍然感觉会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窥视着她。虽然是盛夏的天气,她却忍不住颤抖。
她把脚伸进那浮着冰块的浴桶中。
“呀~~”出于本能,她缩回脚,但在空中停留了一秒钟的时间,她便再次地迈入水中。缓缓地,她沉入了整个身体,水面贴紧了她的小巧的下巴。
她咬紧下唇,抱住双膝,蜷在那零度的冰水之中。飘浮的冰块紧贴着她的肌肤,仿佛无数支银针在刺穿她的皮肤,那是一种冰入骨髓的痛!
她的手指掐住膝盖,指甲渐渐地嵌进皮肉里,已经渗出血迹。她感觉不到痛,因为她的身体已经麻木。
当她感觉快要僵掉的时候,她用手臂攀住浴桶的边缘,吃力地爬出水中。
浴桶和床榻之间不过短短几米的距离,可是却忽然变得那么遥远,她的四肢仿佛已不受她的大脑控制,令她举步维艰,每迈近一步,完全是凭着她的意志,凭着她一定要救他的决心。
她不知道用了多久的时间终于拉开那垂落的帷幔,爬上床躺了下来,冰冷的、雪白的身躯紧紧贴着滚烫,她的手紧紧搂着他的肩膀。
直到这一刻,她才觉得如此亲近,她甚至能听到他沉稳的心跳,那“咚咚”的声音是她听过的最美妙的音符。
她的身体慢慢暖和起来,四肢也渐渐恢复了知觉。她起身爬下床,再次钻进水里。那种痛感回来了,比起刚刚的依偎,这是一种空荡与孤单。
可是等到身体再冷透,我就可以再次拥抱住他。她自言自语着,给自己增加更多的勇气。
盛夏的温度,冰块融化得很快,她就隔着门喊染月将盛着冰块的木桶放在门口,然后离开。虽然她们之间关系很要好,可她并不愿意让她们看到她现在狼狈的模样。
不知重复了多少次,也不知道冰块用掉了多少桶,她只知道外面的光线由明亮变黯淡,再由黯淡转换成晨光熹微,他的身体终于不再滚烫,脸颊也不再潮红。
她轻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