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太太差一点儿就全然答应,但转念一想又是十分纳闷她为何这般热心?难道是另有企图?这样想着,便毫不掩饰地直接问出来:“你坚持要这样做,是为了日后规划要得到什么?”
声音之冷,足以令人寒颤。
唐与梦苦笑,一腔热忱却要遭受怀疑,真心相待难如登天,“我没有任何企图,我的居心就是不想让我爱的人再忍受身体病痛折磨,我爱他,我只是单纯地希望他好。我可以对天发誓,他身体好转之后我便离开,绝不让他知道我曾经出现过,并且永不踏入王府半步。”
她迫不得已的表白令众人不禁唏嘘——好个不知羞耻的女人,竟然跑到王爷房门前说出这番惊人之语!无一人相信她会真有良策,不过是想哗众取宠,在关键时刻大献殷勤。
可是唐与梦信誓旦旦的样子却令姨太太怔住:眼前这个小丫鬟敢爱敢恨的行事风格,与当年的自己何其相似!难道是我多虑了?这么小的人哪会有那么深重的心机?唉,罢了,由她去吧,她若真心爱赢儿,给她一次机会也未尝不可。
姨太太的态度稍有转变,“这里就交给你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一定不会。”
姨太太遣退仆人与大夫,整个苑中顿时安静起来。
唐与梦福身恭送。
此时她与他的距离只隔了一道门,进去,便可见到朝思暮想的人了。
她略微调整呼吸,抚弄着血珠,喃喃低语:“妈妈,请你帮我,帮我一起拯救我的爱人!”
房中染月正守在王爷榻前,半步不离,苑中一切闲言碎语都入不得她的耳、她的脑,直到唐与梦推门,染月才有所反应,她淡淡地道:“你来了。”
唐与梦点点头,走近望着那榻上的人,此时的他薄唇紧抿,双唇已经干裂,微黑的皮肤也被高烧灼得呈出红色,再没有平日的霸道与威严,没有一见到她时的暴怒与高喝。她情愿他仍旧对着自己大呼小叫,也不愿看到他安静地躺在床上,不声不响,不说不动。这样更叫她害怕!
她抬手一触商赢额头,手不禁一抖,好烫!
“昨日遇见王爷还好好的,怎么突然病得这么严重?”
染月叹气,“昨日陆兴回来说,王爷送木小姐回了将军府之后,便一个人走了,也不教他跟着,陆兴不放心偷偷寻了去,结果在醉霄楼找到王爷时,王爷已经醉得不醒人事,身上衣衫尽湿,也不知是酒水还是汗水,听醉霄楼的老板说王爷去时,奔宵都快累趴了。陆兴算着时辰,王爷从将军府离开到醉霄楼有两个时辰的时间不知去了哪儿,等他背王爷回了府,傍晚就发起烧来。”
“王爷的身体一向不都是好好的?”
她一问,染月更是叹气:“从上次表姑爷来过王府,王爷便每日食量骤减,劝王爷再吃些,只说是天气炎热没有胃口,经常睡不好,整日郁郁寡欢,哪还禁得起昨日他自己那般折腾?”
染月无心隐瞒这些,一半是因为与唐与梦的相处一直甚好,一半则是因为她早已猜出王爷怕是对唐与梦动了真心,虽然事情本身就不可思议,两个人身份相差悬殊,但如果王爷喜欢,留她在身边做妾也不无可能,王爷的感情也便可以得到回应。
唐与梦计算下时间,他离开将军府的时间是在和她在集市遇见之后,当她误会他与木唯珠时,自己不也正与南宫尘亲昵地走在一处吗?他也同样误会了他们吧?所以才要在狂奔了两个小时的马之后,再去借酒消愁吗?
她的心里除了心疼,更多的是自责:难道你真的开始在乎我,而要残忍地折磨自己吗?我是不是很自私,想要独占你,无法与别人一同分享你的心,你的爱。可是你如何知道,我有多么的爱你,爱到不敢承认,爱到不敢面对你,我和你的爱情观存在着巨大的差异,我要怎样才能让接受这样的我?
她的眼泪潸然而落,心里一片茫然。
“王爷一点药也没喝下?”
“王爷从凌晨就陷入昏迷,来了无数名医,熬了无数汤药,可是王爷牙关紧咬,根本喂不进。”
唐与梦咬咬下唇,不能再有丝毫的顾虑与犹豫,她不能再忍受他痛苦难过,“染月,我请你相信我,把王爷交给我,好吗?”
四目交对,染月从对方的眼晴里读到了坚决,她用力地点点头。
唐与梦细心安排道:“染月,你一会儿去礼侍院找知彩过来,和她去取来一只沐浴用的浴桶,搁在这里,”她用手指**离床榻大约五米的位置,“然后注进刚汲上来的冷水,找来冰块,这些冰块要依次搬来,我会告诉你每次搬冰块的时间,还有,这个房间不要让别人接近。”
最后一句,她是考虑到别人看见房中情形,到时候只怕会是闲言四起,她不想以后让他听到这些不好的议论。
染月不明所以,迟迟未动,她猜不准唐与梦的用意,莫不是要将王爷泡在冷水之中吧?那样不是冷热夹攻,更加糟蹋王爷的身子吗?
唐与梦明白染月有所怀疑是人之常情,她无法解释,她对基本的医学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