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气并不算好,有乌云遮住了天空,一副随时要下得雨的样子。
一早,唐与梦便同郑李氏请示,要出府散散心。
郑李氏自然没有理由不同意,便允了她。
当然,一同跟着出府的,是画真。
唐与梦果真戴了帽纱出门,一是因为她已经同郑文仕这样讲过,没离开之前还是要显得诚信一些才好;二是因为有了帽纱的遮掩,便没有人会看到她的长相,到时候她逃跑成功后,也不会有路人提供出什么富含价值的跟踪线索。
她东家商铺逛逛,西家商铺瞧瞧。她从出得郑府便一直在寻找机会,可奈何画真亦步亦趋,丝毫没有给她开溜的机会。她心里一面急得要命,一面又要装得若无其事,眼晴却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当她看到一家名为锦添珠宝的商铺时,她欣喜得几乎要雀跃起来,她觉得她的机会来了!
步伐的频率是她强压着才不致显得太快,可是她只要略略一低头便能看到自己因心跳而剧烈起伏的胸膛。
铺子里有两名伙计,一位年龄稍长的老者,另一位则二十刚出头,还有几位女顾客,在仔细挑选心爱之物。老者时不时地向顾客介绍几句。
唐与梦一面环顾四周,一面也凑到柜台前,总要做足了样子吧,不然还有个画真在身后呢。她既不摘下帽纱,也不挽起面纱。
年纪轻的伙计招呼道:“这位姑娘,想选些什么?”
唐与梦作势瞧了一会儿,然后叹道:“就没有更好一些的首饰了吗?”
那名伙计又说:“姑娘,我们锦添所有的都是极好的,你可以仔细……”
老者适时地用胳膊肘轻轻刮带了一下年轻伙计,并且笑道:“这位姑娘,楼上还有一些新入得的珍宝,价钱要略高一些,还请姑娘移步。”说罢,老者做出请的手势,往楼梯处指引。
唐与梦略点点头,启步拾阶而上。
这二层里面并没有什么人,贴着两面墙分别摆放着两只质朴厚重的楠木博古架,上面又分别摆放着一些雕花精美的小盒子。
不过唐与梦可没有心思细细观察这些,她的视线在整个房间飞快地扫过一圈便一直盯在了临街的露台!她之所以要进这家锦添珠宝就是相中了二楼有露台。
老者问:“姑娘,不知你想要的‘更好的’是指?”
“拿一只上好的玉镯我来瞧瞧。”
不一会儿,老者便取来一只锦盒,锦盒的色调灰暗,看上去十分普通,只是当老者从里捧出玉镯来,唐与梦饶是不识玉器的外行,也被这一道清亮透明的光芒勾住了眼魄!
这玉镯……真是太漂亮了!她心里不由感叹道。伸手小心接过,左手轻轻半撩起面纱细细赏看,越看越是喜欢得不忍放下,又不得不故意找了借口:“这房间光线不足,我到那处好好鉴识一下。画真,你再帮我看看有没有一些更好的饰物。”
画真倒也配合:“好的。”
与之同时,那老者正要说话,却听角落里传来一温润而慵懒,又分明含了嘲讽的声音:“这玉镯三分温润,七分冰冷,清亮似水,质地细润,纯而无质,给人以冰清玉莹之感,肉眼便能辩出是上等的冰种翡翠。”
唐与梦此时才注意到声音的源处——露台的一角坐着一饮茶男子。那是一个极美的男子,身如玉树,长眉若柳,细长的桃花眼,如墨长发有玉般的光泽,整个人看上去美如妖孽。又着一袭玉白长衫,更衬得他俊逸如仙,如同手中之玉一般让人移不开视线。
她下意识地偷偷用手掐了一把自己,骂道:我今日这是怎么了?好似花痴一般。她撇开视线,假装充耳未闻,鼻子里轻哼一声,径自走近露台,心下嘀咕:一会儿就要轮到你目瞪口呆了。只是无辜这玉镯,要被我“偷”一次了,也惟有这样才能拖住画真。
她越近露台,心跳得越急,额头上也微微渗出细汗,无形中又觉得后背有一股力量在推着她。
她伏在靠栏上,微转身子,瞧身后二人均没有丝毫警惕之意,便大着胆子倾下身子,要翻过那靠栏。
仅一瞬间,她的罗裙在空中轻轻翻转,垂落,却不想有一只手突兀地出现,抓住了她的手!
她惊得瞪大眼睛,仰着头怒目而视,居然是那个饮茶男子!她开口便恼:“松开你的手!”
那男子不松反笑:“要失主松开毛贼的手吗?”
她急道:“谁是毛贼?里面的人自会付给你钱!”
说话间,老者与画真已经飞奔至露台。画真大叫:“快把她拉上来,不能让她逃跑了,不然我回去没法和少爷交待!”
唐与梦一面不停地摇晃着手,一面强辩:“谁要逃跑啦?”转头又对那男子喊道:“你快松开我啊,少管我的闲事,让那老板跟她要钱便是。”
“若老板是我,你觉得我会让你跑掉吗?”
那男子便是锦添珠宝的老板南宫尘,京城第一富贾南宫府正是这男子的府邸。
“你可是要害苦我了……”她更加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