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两日,郑文仕果然如约前来。
唐与梦看他面上有得意之色,料知他是兑现承诺来了,忙笑着相迎。
郑文仕拉了她的手,道:“美人儿一直在等着我吗?”
她慌忙抽开手,面上仍然保持着微笑,说:“少爷,被人撞见了不好。”
“谁会撞见?这会儿子都在各自睡着,没人能打扰得到我们。”抬眼看了一眼画真,“你下去吧,去门外守着。”
她见他支开画真,眼底隐有暧昧,心脏徒地收紧:这个登徒子,该不会是要对我……时时处处都想着要占本姑娘便宜,简直妄想!强压着心中升腾的怒意,话语平静:“少爷,你急什么?这成亲就在八日之后,少爷还是不要食言答应过我的事。”
“美人儿指的是哪一件?”他嘻笑照旧,手上动作也不停,直拉着她的胳膊往自己怀里带。
她一边推搡着,一边微恼道:“当然是成亲之前须得避嫌。”
“可是今天却是美人儿你自己要我过来的。”
“我要你过来是不假,可是又为得何事呢?”
“哦……那件事自当是办好了,我才敢来美人儿这里,要不然我岂不是要伤了美人儿的心了?”
她蹙眉嗔道:“少爷,别一口一个‘美人儿’、‘美人儿’地叫,这种称呼你还是留着去勾栏院那种地方时再用吧!还有,我要的银子……”说着,她向他摊开手。
他却反手握住:“好,好,美人儿你快别恼我,我不叫了便是……”
她瞪着他:“还说不叫,这不分明又叫了?”
他急忙摆手道:“哦……不,不,不,那以后我叫你与梦可好?”
她翻了一眼他,说:“随你。”心下暗自嘀咕道:反正银子到手,我就要远走高飞了。
“与梦……与梦……好听,哈哈!”
虽然他一副油嘴滑舌相,但看得出他的欢喜是发自肺腑,她不由得有些心软,只可惜他的心思用在错的人身上。
“与梦,这几日可有想我?”
她回答倒是干净利落:“不想。”
“人不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可是想你了呢!”
她斜觑道:“哪里有那样夸张?若多想几日,不都要风烛残年了?”
“那样也好,直接就可以白头偕老了!哈哈!”
“少贫!”她喝出二字,却想:谁要与你白头偕老,明日便结束你这春秋大梦!“我要的银子呢?”
“哦,这是一万两银子,你先拿去,若是买不齐,我再帮你想办法。”他把大大小小面值不一的银票递到她的手上,还略带尴尬地挠挠头发。
这些银票郑文仕凑来实属不易,因为家中的一切开销与进帐皆不用经得他的手,所以平日里的零花钱也只是郑李氏一百、二百地给他,花完又可以再要,所以他的手中一直没有什么存余。
两日前,唐与梦一开了口,他便跑去母亲那里讨要,当然也是趁着父亲不在场之时。
郑李氏自然同往常一般照例给了二百。
他伸手接了,却站着不走,只说:“母亲,这次你要多给孩儿一些了,孩儿有事情要办,起码……起码得这个。”一时又不好意思说出数目,只是伸出一根手指。
“一千两?”
郑文仕摇摇头,不置可否,手指却仍然伸着。
郑李氏骇道:“什么事情需要这么多?”
“母亲,孩儿不是要纳妾了吗?孩儿想自己挑些东西送给她。”他没敢说是唐与梦自己要的,是不想母亲误解她是个贪财之人。
“这样啊,你对她倒是有心。只是,母亲也拿不出这么许多来,不如你少选一些,毕竟她也只是妾室,不必如此隆重……”
他打断郑李氏:“母亲,这件事上你就依了孩儿吧,隆重些又有何不可?过了门都是咱们郑家的人。”
郑李氏微微叹气,从柜中暗屉取出私藏。要说这私藏也是为了郑文仕才攒下的,因他平时花销早已超出郑牧方的规定,又不敢再向郑牧方开口。
“我这里也只有这么多了,你先拿去用吧,这些也应该够了。”
郑文仕大致数了下银票,大约有五千四百多两。谢过母亲,便往后院去了。
唐与梦虽然并没有说所要银两的数目,但他料想哪有女子不爱财的,自然是越多越好,一万两只是他心底最少也不得少于的底线。这件事上,他还是想尽力满足她,好讨她一个欢心。
郑文仕一到后字便直接去了书房。他书房里还有一些父亲每年在他生辰之日送与他的一些字画、古玩之类的宝贝,实在不行,也只得拿出一些偷偷卖掉了。他也不懂这些宝物究竟有如何名贵珍稀,只要能抵得上他所缺的银两就好了。至于日后此事被父亲知晓会有何咱后果,他也顾不得考虑了,先解决眼前的事情再说。
不过这些大费周折才凑足一万两、看来有些近于丢脸的事,郑文仕是绝不能和唐与梦说的。
唐与梦看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