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听,还说了一番话,如今,我让沈俊将这番话,说给他听,今日的沈俊,恍然当年的他,同病相怜,他自然是会多思考几分的,而且,你可知,王丰的小儿子,便是在昨日的时候丧命的。”所以,他安排了沈俊昨日告状,虽然有些对不住王丰,但是,也是不得已的。 于一飞看向傅钰,“难怪,当初,他的小儿子,是意外吗?” “不是意外,是警告,在他落水的地方,留下了一片金叶子,是当时王丰在查的案子里的一个信物,可是,没人信。”傅钰道,“王丰虽然信奉中庸之道,不再出头,但是,不代表他忘记了当初的仇恨,不然,一个被排挤的人,如何坐到京兆府尹的位置呢?” “天时地利人和,你将什么都算透了。”于一飞看向傅钰,“做你的对手,实在是可怕。” 傅钰拿起茶杯,倒在杯子上,递给于一飞一杯,“不,至少有一个人,我算不透。”傅钰拿起自己的杯子,握在手里,慢慢的喝了一口,熙和公主,是不是,到现在为止,都在你的意料之中。 皇宫里,承帝负着手,站在书房里,看着窗外的风景,已经是入夏,天气也有些闷热了起来,李连生站在承帝的后面,静静的站着,看着承帝,心中叹气,为何这几日总是这样的让人不省心,王丰自以为小心翼翼,可其实,这件事情,早就让承帝知道了,如今闹得沸沸扬扬,压了压不下去了。 “李连生。”承帝突然叫了一声。 “奴才在。”李连生连忙应了一声,上前了两步。 “你说,这沈俊所言,是确有其事,还是无中生有呢?”承帝似乎是很认真的在问李连生这个问题,李连生只觉得自己已经是一脑门子的汗了,但是,脸上却是不显,带着有些迷糊的神情,“皇上,这奴才怎么知道啊。” “哼,这都不知道,不知道就拉出去砍了?”承帝语气似乎有些认真。 李连生听出了里面的一丝杀意,连忙讨饶,“皇上恕罪啊,这,朝廷大事,奴才,岂敢妄言啊。” “朕恕你无罪,说吧。”承帝说道,负着的手,却是不由自主的收拢了一些。 李连生装着没看见,低着头,斟酌的说道,“奴才觉得吧,一个小小刁民,应该是不敢胡言乱语的,而且,要知道这民告官,先是五十杀威棒,而且,一旦查出是诬告,可是,要坐牢,或者流放的。” 承帝没说话,也没有动,李连生抬头看了一眼,又迟疑的说着,“只不过——”李连生不说话了,犹犹豫豫的,承帝不耐烦了,回过头,“有什么就说,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 “皇上恕罪,奴才不敢说啊。”李连生慌张的跪下了。 承帝看不得他这样子,只觉得心里烦躁的厉害,“有什么不敢的,朕不是说了,恕你无罪吗?再不说,就打你板子。” 从砍头,到打板子,李连生心里已经有谱了,却装作迷惑的说道,“是,奴才是想,虽然诬告是大罪,可是,沈俊本身已经是大罪了。” 这话一出,承帝不由的沉默了,是啊,虽然诬告是大罪,可是,沈俊已经是戴罪之身,又怕什么呢?一旦要是平反了,可是好事,而且,承帝眼中精光一闪,最让人奇怪的是,太巧了,自己刚刚让熙和闭门思过,就有人告状平反,这个时间,实在是太巧了,或许,这根本就是有人蓄意为之。 承帝已经慢慢的走了,走到书桌前,坐了下来,一只手落在桌面上,一只手随意的搭着自己腰间流苏,身子坐的直直的,似乎在思考些什么,而一边的李连生还是跪在,动也不敢动,看起来像是吓坏了,可要是仔细看,他的脸上是沉稳的,他知道,这一关已经过了,从一开始,他就知道,皇上的意思是什么,他根本不行这么巧,他怀疑那个沈俊根本就是熙和公主安排的,自己只要顺着皇上的心意就是了,只是,李连生没敢多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许,这件事,真的和熙和公主无关,只可惜,皇上的性子,哪里容得来了旁人的否定,更何况,事关熙和公主。 承帝坐了许多,眼神看见了李连生,不由道,“起来吧,跪着做什么?” 李连生站了起来,脚已经麻了,但是李连生却是不在意,说道,“奴才这不是没皇上的旨意,不敢嘛?” “哼,朕瞧着你敢得很。”承帝冷哼一声,“还不滚过来给朕磨墨。” “是,奴才这就过来。”伸出手,到了一点清水,然后拿起云墨就开始研墨,不一会儿,就闻到了墨汁的清香,将墨研到粘稠,承帝喜欢的墨汁稠度,便停下手,立在一边,膝盖上有些酸疼,但是,李连生就当做没发现,忍住了不适感,目光下垂,并没有去看承帝写字。 在明黄色的圣旨上,写下了旨意,然后,放下笔,盖上了玉玺,承帝负手而立,“等会去宣旨。” “奴才遵旨。”李连生应道,然后,悄悄的看了一眼,只一眼,李连生便垂下眼,不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