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庙村
百年不见,原本茂盛的草木,更加旺盛了,两人多高的各种荒草层层叠起,令人心底有些恐惧。
在这荒草的中央,一个简陋的木屋默默屹立,小屋上,一道青烟,慢慢升起,显示着这里还有人生活着。
荒草深处,偶有声音传来,仔细聆听,仿佛是狗的吠叫中,夹杂着猴子的吱吱声音。
野狗道长看着前面的那道小屋,心底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站在门外,似乎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
就在他犹豫间,里面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进来吧。”
野狗道长听到这样声音,虽然不惊奇,但心底免不了有些不舒服。
他摇了摇自己更加像野狗的头颅,抬起的脚,却似乎,不想再向前踏进一步。
沉寂片刻,木门,却是吱呀一声,开了。
野狗道长抬头看去,里面出来的竟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他身穿布衣,白色的头发,随意劈在肩头,脸庞上,皱纹叠起。
野狗道长,似乎有个错觉,这是自己心中的那个人么?他怎么老的比自己还快?
那个老者,望着前面的野狗道长,浑浊的双眼上,丝毫没有惊讶之色,他缓缓走上前,拿出一个木凳,道:“赶了那么远的路,休息下吧。”
野狗道长,脸上呆滞,慢慢道:“张……张,小,小凡,周前辈,想要临老前,见你一面。”
面前的老者,或者张小凡,拿起石桌上的水壶,为野狗倒了一杯水,听到野狗道长的话,神色依然如常,道:“我知道了,你喝点水吧。”
野狗道长看着前面的老人,实在与自己认识的那个人,联系在一起,可在他的内心,有个声音告诉他,面前的人,就是百多年前那个人见人畏的鬼王宗“血公子”鬼厉。
他接过“老者”的水,竟是喝了下去,看着那个老者站起身体,收拾着前面的小院,在小院的西南角,一个充满绿色的突起,显得那样的醒目。
无数绿色的小草,长在上面。
那个老者,颤巍巍的走到绿色突起前,坐了下来,他双手不断摆弄着前面的花花草草,苍老的面庞上,似有些温柔的光芒闪过。
他这般,细心的摆弄着,似乎忘记了,在他的木屋前,还有一个人。
清风吹来,木屋中的青烟,随风飘起,房檐前,一个金黄色的小小铃铛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坐立在远处的张小凡,身体仿佛有些颤抖。
夕阳如血,残留的余晖洒在荒草上,有淡淡金黄,抬头望去,一抹残阳,缓缓落下。
正如,人之一生,已是垂垂暮年。
那名老者,已是坐立了两个多时辰,他站起来,拍打下身上灰尘,缓缓道:“该是为客人,准备些茶水了。”
野狗道长仿佛也是从莫名情绪中,清醒过来,这两个时辰,不知为何,他坐下后,看着西南角的那个老者,仿佛又是经历一生。
听到老者的话,他摇了摇头,又细细听了一下,道:“喂,张小凡,你怎么变成这个模样了?”
那个老者慢悠悠的行走,如百岁老人一般,苍老的声音传来:“我应该哪个模样呢?”
野狗道长的口中一滞,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已是看得见那个散发青烟的烟囱了,周一仙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之色,他慢慢而行,终于,走到了近处。
野狗道长恭敬的站在木屋前,望着自己,在他的右边,一个身穿青衣的老者,正坐在一个不大的石桌前,倒茶水。
似乎听到了周一仙的声音,那个老者抬头,向他看来。
浑浊的眼光中,似乎有异样的光芒流淌。
在这青云山脚,简陋的木屋前,两人老者静静相望。
小环看着前面,不由得惊讶一声。
身穿青衣的老者看了小环一眼,微微一笑,而后,他看向前面老者。苍老的声音响起:“周前辈,请坐吧。”
一声鹅黄色衣服的金瓶儿脸上也是惊讶万分,但她终究比小环镇定一些,双手作礼,道:“鬼厉公子,当年一别,不曾想百年多时光已过,多谢公子救命之恩了。”
那名老者看了两人一眼,摇了摇头,道:“我是草庙村的张小凡,鬼厉这个名字,我已经百年多没有用了。”
他平静的说着,而后,又是拿出两个木凳,道:“你们也做吧。”
周一仙寻了一个木凳坐下,望着前面的老者,也就是张小凡,道:“你可悟透了?”
他这句话,问的没头没脑,但,他面前的老者,却是点了点头。
周一仙苍老的脸上,似乎闪过一丝欣慰之色,道:“愿闻其详。”
坐在他左边的老者,脸上闪过沉思之色,他轻饮一口茶水,茶水甘苦,但细细品味,却发现满口留有清香。
张小凡苍老的面庞上,朝着西南望了一眼,声音沙哑道:“我自小生活在这里,家里也是普通人家,年幼之时,父母虽无大才,却也教导,人之一生,平平凡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