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阿菜滚烫的手,祈求阿菜一觉醒来又会和以前一样活蹦乱跳,然后快活的告诉自己,她梦到风海牵着手走在回家的路上。第二天,阳光透过玻璃照进屋子,落在已经陈旧发黄的白色的床单上。墙上贴着人体肌肉、血管、经络、骨骼的示意图,狭小的窗户上挂着蓝色的窗帘,屋子里除了铁床、生锈的输液架还有一张破旧的桌子,桌子上面摆放着消毒用的药瓶。阿菜还在沉睡中,已经不再发烧,双眼紧闭,皱着的眉头已经舒展开来,可是依旧脸色蜡黄。风海紧紧攥着她的手。自从昨晚老人给阿菜拔掉输液管就再也没见到她。风海趴在床边等待阿菜醒来,天亮后竟然昏昏沉沉睡着了。
沉睡中,风海听到院子里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风海站起来从窗帘的缝隙向外看,看到院子里一口古井和巨大的磨盘,却没有看到人的影子。风海急匆匆走出屋子,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站在院子里,中等身材,看上干净利落。自己并不认识她,中年妇女看到风海转身向外面走,风海跟在她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院子,沿着小路向山上走去。风海有些害怕,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向前走。他不想到山里面去,不是因为对山充满了敬畏,而是担心阿菜的病情,可自己又不知道如何推脱。路上风海想起一首诗:世间有神明,居于深山中,常人无所见,故人最相思。风海看着女人的背影,却不知道问女人去哪里,也不问女人是谁,只是跟着中年妇女一直走。最后他也不知道翻过几座山,似乎有两三座的样子,因为所有的山都在云雾之中,他只感觉到不停地在山中走上走下。最后觉得有些气喘吁吁了。中年妇女在一棵大树下停下脚步,转身看着风海。风海看不清女人的脸,却觉得有些害怕,那女人的眼睛仿佛能够看穿别人的内心,虽然自己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之事,却也觉得汗毛都立了起来。这时一个小女孩从树后蹦蹦跳跳跑出来,七八岁的样子,穿着长条花纹的衣服,两个小辫向上立着,眼睛清澈有神。小女孩跑到风海身边围着风海边跑边说:我们走吧,我们走吧。总有一天你会回来的呀。风海对女孩说。带我去看看世间的风景吧。小女孩高兴地说。风海拉着女孩的手转身离开,他回头中年妇女已经不见了,一片叶子飘落下来,正好落在风海手中,他仔细看,是一片榆树叶。低头再看女孩,像极了阿菜。哈哈,我现在有两个阿菜了。风海笑着说。傻瓜,只有一个阿菜啊!一个声音说。
风海突然惊醒,原来是一场梦,他再次闭上眼睛,脑海中又冒出那首诗,世间有神明,居于深山中……在哪听过呢,好像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诗。抬起头,天已大亮,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桌上的古老挂钟刚好响过半点,十点半。阿菜睁开眼睛,侧头看着床边的风海。风海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这是在哪?”阿菜问。
“村子里,昨晚你病的厉害,刚好在村子里碰到大夫。”
阿菜再次无力地闭上眼睛。
“我去找点吃的东西。”风海站起来。
阿菜点点头,又睡着了。
松开手风海惊愕地看到自己手心里有一个硬币大小的红色印记,似乎是从里面长出来的,形状犹如一片小小的叶子。也许是抓的太紧了。风海安慰自己。
风海挨个屋子看了一遍,没有见到老人的身影,屋子里的一切都古老而陈旧,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的时光。他走出院子,站在门口,村子很小,大概几十户人家的样子,只有一条小路,小路尽头就是大山,其实除了村子南面是一片平地,周围全是起伏的山峦,路上静悄悄的,就像昨晚的来的时候一样安静,路尽头的山被雪覆盖,纯净而神秘,他又想起昨晚的梦,梦中山上下雪了吗,他努力回忆起梦中的场景,但是已经记不太清了。他伸手看了看手心,那个红色的印记依旧清晰。他来到昨晚露营的地方,把帐篷和东西都收起来。背着帐篷回到村子里。再回来已经快十二点,村子里依旧悄无声息。就连门前的积雪也没有踩踏的痕迹,街道上也只有一两条长长的脚印。风海奇怪为什么已到正午还没有人出来。
回到诊所,老人已经回来了,正在小炉子上做饭,风海把东西放在门边,进屋看了一眼阿菜,她还没有醒来。风海又折回到堂屋里。他仔细打量着老人,六十多岁的样子,和所有老人一样脸上写满沧桑,穿着灰色的衣服,但整洁干净,双目炯炯有神。虽然住在这深山中,但看样子像是有文化的人,他有一句没一句和老人攀谈起来。
“真实太感谢您了。”
“治病救人,医者使命。”老人说。
“她什么时候能痊愈?”风海问。
“再过两天,病情稳定了就不必输液了。”老人搅拌这锅里的米粥。
“村子里的人好像不多啊?”风海说。
“只剩三户人家了,其他人都搬走了。”
“搬到哪里去了?”
“山外,繁华的地方。”老人回答,听上去有些生气。
“这里不是挺好的吗?”
“再好也好不过外面的花花世界。现在村子里就只有我们三户四个等死的老人。我这药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