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好奇心上来,自己一个人偷偷摸摸跳窗去看过。但在公共场合,两人从未有过接触。无外乎是太子想拉拢户部的朝臣,一番运作,让秦运主动跳到皇上面前求得了一份姻缘。
外界传睿王对王妃一见钟情,缠着太子举荐之下得皇上赐婚。小孩子也挺不容易,十五六岁就得结婚生崽,崽子还不一定能活下来。毕竟后院的战场有时候比南北边境还凶险。
秦天这边终于想通的样子:“不行,暂缓。”喜欢不去主动追,想要不去主动拿,是秦天自卑的老毛病。可能是看到了顾思不赞同的表情,秦天解释:“需布置万全之法再行动。”畏首畏尾,瞻前顾后。
这次秦天没再解释,他知道永文向来是个不委屈自己的性子,或许从来都不会理解隐忍的意义。
顾思提醒他:“最多仅能拖三年。”秦天好歹也是个带封号的王爷,正妃之位断没有一直空缺的道理。
秦天叹口气,他何尝不知。话题一转,又问:“你呢?”
顾思一愣。
“永文打算何时结亲?”秦天问。
要在这个擅长后院争斗的世界开辟新战场吗?不,我拒绝。顾思摇头:“并无此打算。”
见秦天不解,顾思推脱:“我身体本就不好,母亲也想多留我一阵。”
说谎。程氏七年前生了个男娃,哪还有空管你。在这么下去,怕不是要连萧府的权利都让给尚且年幼的弟弟。“你不打算争上一争?”萧府可不是个小势力。
“你要萧家有用?”顾思反问。目前的朝堂之上,萧润保持中立态势,齐王、太子都不偏帮,算是一股清流。秦天摇摇头,他不想把萧家扯进来。
顾思点头:“那就不争,让给博儿,博儿聪慧,日后定能撑起一片天来。”萧永博是程氏的孩子,当年程氏通过抱养他的方式成功上位,几年后总算有所出。估计也是萧润看出他身体确实不行,不太想让他费心管家。
“你……”秦天想说点什么,比如总要给自己留傍身之法,不可将自身的全部交由亲人的善心来决策,也不能讲宝压在我身上,我想走的路前途飘渺,得给你自己留好后路。可话到嘴边,又全都咽回。早知道劝不过此人,从小到大,就从没劝服过。
大不了出问题后将他送到江湖上,那里能快意恩仇,永文每每谈及快刀剑谱时眼神比分析国事时有活力得多。
顾思确实更喜欢江湖上的事,因为更好玩,更有趣。在京城闷得慌,顾思经常一有空就跑天青楼去。
天青楼有位很投他脾性的姑娘。长得赏心悦目,性子却火爆得很,又有一手好医术。顾思跟着她也学了点医术,制丹,练毒。谁知道这些手段未来会不会派上用场呢,多学点总没错。
“阁主,要说你身体也没什么大碍,为什么就不离开呢?”姑娘看得透,医生对病人有独到的见解。在别人看来孱弱的身体,其实并没有那么严重。“总寻我给你讲江湖趣事,自己去亲眼看看岂不更好?”
顾思问她:“你可知为何天青楼要在京城多设两个分部?”
“京城乃消息汇通之所,四通八达,最为灵通。”
“所以我暂时还不能离开这儿。”顾思百无聊赖祸害起新运来的茶叶,“江湖是有趣,可有些消息离开京城,就很难打听到。”
比如边境情况的微妙转变,比如朝堂之上的暗波汹涌,比如又到了一年一度外交季,携贡礼出使汴国的人到底要定谁。
“太子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能与大国结交,对他而言极为有利。”秦天揉了揉太阳穴,近来他暗中替驻扎北境的齐王挡下不少暗灾。倒不是说他曾和齐王有过什么结盟,而是梁昭意就在梁府,他总不能眼睁睁瞧着梁府落进泥沼。
太子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但顾思也不会放过这么个好机会。萧长宇派出去近两年,送回来一个好消息,是时候把最关键的棋扔出去了。
旨意下达,压着一箱箱金银财宝和从各地搜刮而来的珍惜宝物,秦运勒马回望,正看到城墙上的旧友对他轻轻颔首。下意识扬起如儿时的灿烂笑容,长鞭破空,马蹄疾驰扬起十里尘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