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低声应答,还以柔柔的,温温的。
下一秒,意识到什么,猛地睁开眼睛,宋猷烈就站在床前。
混蛋,把她吓了一跳。
拿起床垫直接朝把她吓了一跳的家伙脸上砸去:“谁让你进我房间?”
“房间门开着。”
的确,房间门是开着的。
“到我房间来做什么?”从床上坐起来。
宋猷烈指了指表。
房子主人这意思再明白不过:新来的家政,时间不早了,你得去做晚餐。
戈樾琇以因布置房间的事情折腾了一个下午,现在没力气为由向房子主人请假,但被驳回。
原因是:“戈樾琇,全程你就动了手指头。”
想了想,好像是。
摆放家具都是由家具店工人和宋猷烈完成,她只是在一边说床要摆哪里,衣柜要摆哪里等等等。
好吧。
做晚餐好像是一个大工程来着,一想到玛丽安列的那些晚餐菜名,戈樾琇一阵头疼。
戈樾琇游说宋猷烈和她一起做晚餐,但被宋猷烈以“我这个下午在你房间浪费了太多时间”为由再次驳回。
好吧。
戈樾琇去了厨房,宋猷烈去了书房处理工作。
宋猷烈出现在厨房时戈樾琇正满头大汗切土豆,玛丽安说的那一大段她做不来,她以前做过土豆牛肉焖饭,味道还可以,但那是在顾澜生的指点下完成的。
土豆牛肉焖饭不难做,把牛肉绞成肉泥再和大米土豆一起炒,等炒到一定火候再放进电饭锅就可以了。
顾澜生说了,土豆焖饭最重要的是土豆的切法,要切成小方块状,不能切太大,太大不能吸收到饭和牛肉的香气,太小了则容易烂。
好不容易搞定牛肉和大米,问题就出在土豆上,切块时不是太大就是太小了,越切就越是急,越急切得就越离谱。
都二十六岁了还什么事情都干不好,这个想法越来越盛,汗一滴滴从额头掉落。
宋猷烈干嘛要让她做晚餐,明知道这是在为难她。
是的,戈樾琇总是什么都干不好。
戈樾琇真的是什么都干不好,戈樾琇本来就不是正常人。
让一个不是正常人干正常事情不是在为难她吗?
愤恨难平中,宋猷烈进来了。
抬起头就看到了他,她手里拽着一个土豆。
为难她的家伙这是看她的笑话来着么?
“是的,他是看你笑话来了。”一个很是甜美的声音这么告诉她。
这个甜美的声音还催促她,把土豆狠狠朝那为难她的家伙脸上狠狠砸去。
土豆拽得很紧来着,但却是迟迟没有出手,倒是身体一个劲儿往墙角靠,倒退着往墙角,手里拽着土豆,眼睛直直看着前方。
直到那片阴影盖住她。
土豆不仅没有砸向他,反而,可怜兮兮的声音在说,宋猷烈,你这是在为难我,你也知道的,我……我和你们不一样……那些家伙说得对,我……我就是一个……
剩下的没能说出口。
因为在说话在蠕动的嘴唇被含住,力道温柔极了,像在安抚骤然间失去亲人的小狗儿小猫儿。
戈樾琇知道这算不算吻。
不,这不是一个吻,这是他安抚她的一个法子,这个法子和瓶子里各种各样的药物一样,在某些时刻能起到让她的心安静下来的作用,而且,味道有别于那些苦涩的药物,细细追究起来,起初轻触时淡甜,继而,加大点力道时是酥麻,那种酥麻伴随着吸吮力道持续扩展,最终达到心里,一颗心麻麻的,闭上眼睛,依稀可以窥见久违的蓝天一角,偶尔,眼角处会和那个明媚的早晨一样,滑落下眼泪来。
手松开,缓缓闭上眼睛。
这真的不是一个吻,他和她不是今天从家具市场走出的那对恋人。
这只是宋猷烈想出来安抚戈樾琇的一个法子,在那个彩色房间里,她把全部的药品都丢进抽水马桶里;在那个彩色房间里,她在自己和这个世界之间划出一道红线,他强行踩着那道红线跨到她的世界里,生涩亲吻着她的嘴唇。
那个夜晚,摩尔曼斯克下着大雪,很冷,她在他身上感觉到温暖。
这真的不是一个吻,她和他都知道。
踮起脚尖,手环住他颈部。
当身体传出异样时,慌忙推开他,转过身把松开的纽扣扣上,一切妥当回过头,宋猷烈正站在冰箱前拿着瓶装水猛灌,又当着她的面把喝剩下的水一股脑往头上浇,而且,在做这事情时看她的眼神似乎把她当仇人似的。
这个疯子。
她还没先讨厌他,倒是他先讨厌她来了。
七点,晚餐被摆上餐桌,是牛肉土豆焖饭,她和他合力完成的,和之前一样,她低眉垂眼站在一边。
“戈樾琇,别装了。”宋猷烈把一份餐具放在他对面座位上。
“我真的没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