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云天看了看沙箬,道:“其实当初我会不回雪阳而去荆青,就是知道司徒洢出现了,而且需要我去救她。”
“什么?”沙箬惊异。
“是楚锐前辈传信给我的,我知道要治好瀛翾的心病,司徒洢就绝对不能死,所以才会多事地跑到数百里之外去救人。”北冥云天解释着前因后果,“我到荆青的时候,看到司徒洢还剩下一口气,于是就把她带回了冀州治疗,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其实司徒洢早就死了,我救的是你这个异世之魂。”
“你醒来后,说自己失忆了,我开始只当是你为了不让我对你的身份产生怀疑而说的谎,可是后来见你的言行举止都没有丝毫的作假,而且对这个世界也的确很陌生,便相信了一半,最后我有用这个紫玉铃铛来试探你,”顿了下,“没想到你果然什么都不知道,而且还把它当做了我送你的礼物,一直都保留至今。”
沙箬讪笑着捋了捋胸前的垂发,有些不大自在,“所以说,你果然早就知道我就是司徒洢,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给我戴上人皮面具呢?既然你最初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来治好瀛翾的心病,那么为什么不一早就带着我去见瀛翾,反而让我在幽境小筑住了那么久,就算是后来见到了瀛翾,也藏着掖着的?”
“我本来是打算治好你的伤后,就带着你去见瀛翾,可你当时不仅没有与洛臻或是司徒清远相似的容貌,还失去了记忆,唯独一个紫玉铃铛根本不足以取信于瀛翾。后来看到了你的真面目,我又怕瀛翾会被惊吓过度,就先给你戴上了面具。我不知道该不该让你与瀛翾相见的时候,楚锐前辈却突然来信,交代我什么都不要做,甚至是为你保密,不说出你的身份,让一切顺其自然。”
“所以你才什么都没有做,就让我顶着一张貌不惊人的脸做沙箬。”沙箬有些明白了,但也有些糊涂了。“这么说,你做这些都是听从楚锐的吩咐,那么他又为什么要怎么做呢?”
看着沙箬疑惑不解的样子,北冥云天道:“我想他应该是为了成全你和瀛翾的这段情缘吧。”
没想到北冥云天会这么说,沙箬的脸上顿时染上了一层粉色的红晕。“不管怎样,这串紫玉铃铛我还是要送给你,就当是留作纪念好了。”说着就把紫玉铃铛往北冥云天怀里一塞,北冥云天也就只好收下了。
与沙箬又说了几句话,北冥云天便回到了他在凤宸宫中的偏殿。
坐在书桌后,看着满桌的奏折,北冥云天便觉脑袋隐隐作痛,但是想到既然北冥瀛翾回来了,那么这些事情也该交由北冥瀛翾,自己可以从此解脱了,头痛的感觉也就消失了。
扫了眼奏折,无心批阅,突然想起了之前看到沙箬幸福笑靥时心里划过的失落与遗憾,从认识沙箬到一年前她不辞而别的所有往事顿时浮现在眼前,心中怅然若失,顺手拿过执笔,将心中的怪异感觉直抒其上。
不一会儿,宣纸上就写满了字,北冥云天放下笔,还没来得及看自己写的是什么,就见逸眉端着茶水走来。
“你怎么来了?”北冥云天微微诧异。
逸眉将茶放在北冥云天的手边,微笑着道:“难道你以为我真的去华阳宫送汤了?那不过只是借口,为的是让你和小箬可以好好说说话罢了。”
北冥瀛翾一想,这才想起来,先前逸眉来凤宸宫时似乎就是从华阳宫的方向过来的。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发现是参茶,便道:“其实你不用这么照顾我,这些事情让宫女做就可以了。”
自从北冥云天辅政一来,就一直都住在宫里,逸眉也被冰希儿召入宫中,说是为了让‘病重’中的北冥昊宸可以方便地吃到食神的手艺,于是两人就同住在了一个屋檐下,逸眉闲来无事的时候,见北冥云天那么繁忙,也会常常给他做些夜宵,或是泡一杯养生茶给他。虽然除了送东西外,他们并没有什么交流,常常都是各做各的事,但是宫中的人都看得出,他们变得比以往更加亲近了。
“反正我也是闲着没事做,就当是打发时间了呗。”逸眉笑的云淡风轻,突然瞥见了北冥云天刚才写的东西,信手拿来一看,顿时愣住,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北冥云天,但是略一思索,又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来。
北冥云天被逸眉看的很不自在,对上逸眉那洞察一切的清眸,突然有种想要逃的冲动。
看着纸上的诗,逸眉轻叹,“早知如此,你又何必当初呢?如今小箬已经喜欢上了瀛翾,一家和乐,纵然你有心后悔,也早已经来不及了。”
逸眉如此说,只是因为北冥云天所写的这首诗,实在是点明了他对沙箬的一丝琦念:
“额点朱砂黛抹眉,冰肌玉骨醉红绡。诗情画意韵空灵,红鸾星动许痴心。石上藤竹染青苔,花满西楼人初定。璃光流影浮幽香,长亭月凉醉此间。菁华浮梦花落水,潇湘雨歇因缘劫。断桥折情谢丁香,三世离愁苍茫哀。孔雀南飞寻无迹,兰若梦醒破晨晓。相逢别地恍如世,四目相对竟语凝。荷花亭谢复又开,轮回千转又当年。弗离弃兮云天休,路遥溟溟必相惜。”
被揭穿了心中的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