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管怎么样,冰希儿还是带着北冥瀛翾和逸眉,以及小净去了华阳宫,探望那个装病装的很入戏的北冥昊宸,只留下北冥云天和沙箬相对无言。
沉默许久,沙箬依旧没有说话的意思,北冥云天便上前,一把抓过沙箬的手腕。
沙箬一惊,下意识地挣扎,但是见北冥云天把中指和食指扣在她的脉门上,反应过来他这是在给她把脉,顿时便尴尬住了。原来,她已经从习惯甚至是期待他的亲近转变为防备惊疑他的亲近了吗?
凝眉一会儿,北冥云天才松开沙箬的手,道:“没什么事,只是舟车劳顿,有些气血不足,回头让逸眉给你炖点补品,好好休息便没有大碍了。”
沙箬尴尬地讪笑道:“多谢!”
北冥云天皱眉于沙箬的生疏客套,但是想到他们现在的身份,也只好展眉,犹豫了一下,道:“我们出去走走吧!”
凤宸宫的花园里种着一片梨花树,是冰希儿的最爱,只是可惜,这里不是四季常春的离山,此时又是夏末初秋,梨花早已经凋谢,空留一片绿油油的树叶。
站在梨花树旁的长廊里,望着那些生机勃勃的梨花树,沙箬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当初进宫的时候,她也是在这里质问北冥云天,为什么要娶她,而如今,早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沙箬轻轻一叹,却落入了北冥云天的耳中,他微微皱眉,问:“你看到我,似乎很紧张,很不安。”
沙箬一愣,随即暗自苦笑,是呀,很奇怪,以前每次见到你都是激动兴奋的,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那一刻,可是今天,她反而想要逃离。
北冥云天想了想,明白了沙箬的心情,便道:“其实你不用不自在,你我之间的事情早已经成为了过去,整个雪阳的人都知道,我的未婚妻在婚前病逝,宫中的人现在也都不知道你就是当初的沙箬,你完全可以把当初的事情都忘记,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沙箬一怔,心中突然有些气恼,“你的意思是,我当初对你的感情,很见不得光,所以要完全掩埋掉吗?”
北冥云天很诧异沙箬的反应,虽然他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就算是今时今日,你我之间也不用如此尴尬紧张,在我心中,你始终都是我的好妹妹,是我这辈子心中最特别的人。”
沙箬惊愕地看着北冥瀛翾,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当初风潋漪带话,说在北冥云天的心中,她一直都是他的好妹妹,他会在雪阳等着她回来。当时听着只觉得心痛,而如今亲耳听到,却有几分感动。
想到什么,沙箬不由得自嘲一笑。也许,这辈子他们很多是有缘无分,注定只能做兄妹。
想到北冥瀛翾之前对他的挤眉弄眼,还有他怀中那娇憨可爱的小净,沙箬莞尔一笑,心中很是温暖与满足。抬头看着北冥云天,已经不再紧张不安,而是真正的坦然了。她想,这次是真的放下了吧。
“谢谢你云天,我明白了。”沙箬地道。
沙箬笑靥如花,洋溢着幸福与温暖,和当初在北冥云天身边时,有些相同,又有些不同,北冥云天看着她如此很是欣慰,但是奇怪的是,之前那抹失落和遗憾却又出现了。
北冥云天正想着到底是哪里出错了,才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却见眼前突然冒出了一串紫玉铃铛,顿时一愣。
“这个还给你!”沙箬举着这个她小心保存了两年多的紫玉铃铛,笑的很轻松。
“还给我?”北冥云天却糊涂了。
“对呀,这是你当初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也是我自以为的定情信物,”想到当初自己的自以为是,沙箬便是轻嘲一笑,“现在也是时候还给你了。”
北冥云天听到这话却是愣住了,随即眸子闪过一道笑意。“原来,你以为这是我送你的。”
“难道不是吗?”沙箬不明白北冥云天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
“当然不是了,这是你的,”北冥云天解释道,“或者说,这是司徒洢的。”
“哈?”沙箬惊愕,没想到居然是个大乌龙。
“这串铃铛,”北冥云天拿过铃铛,在手中把玩,“本来是一对的,用夜目紫玉雕琢成铃铛的样子,既贵重又富有新意,是当初洛臻和司徒清远成亲的时候,皇伯母送给他们的礼物之一。后来司徒洢出生了,洛臻和遥兮两位前辈便用这个作为她和君旻玟的订婚信物,两个人一人一个。”
“只是后来洛臻和司徒清远常常外出,去处理江湖之事,不能照顾司徒洢,于是司徒洢就把自己的铃铛给了洛臻,好叫她时时刻刻都想着她,能够早日回去。而司徒洢又实在是喜欢这个铃铛,君旻玟就把自己的给了她,算是小时候送的定情信物。可谁都没有想到,在荆青会发生那件事情。洛臻在死之前将身上的铃铛交给了瀛翾,让他把铃铛送还给司徒洢,可后来司徒洢带着这个铃铛失踪了,瀛翾也只好把洛臻给他的铃铛当做是信物收在身边。”
听到这些,沙箬很是惊讶,没想到这小小的铃铛居然有如此曲折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