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刚过一月,宫中又再次忙开了,齐向越不知搭错了哪根经,准备微服出巡,说是微巡,安全工作一点都没落下,途中该享受的玉器一个都不忘带,至少没带女人就好。
齐向越的第一站就是扬州,听闻流芳彩仪楼是杨州最大的青楼,加上自己自小就明白受宠的原因,因而对于弄月的出身多少也了解些,故而前来相看此时的双影风姿。陪同在侧的是杨州知府,齐向越本欲看又影起舞,却听青楼的小斯说道:“爷,你不知道,等会出场的可是飞舞,飞舞的舞可在流影弄影之上。流芳彩仪楼的三大头牌之首,不过常年被周员外包下来,今日,方得出场一舞助兴,多少人就是为了特意来看飞舞的舞花重金就为寻个好座位。”
齐向越挑挑眉毛说道:“不是说流芳彩仪楼的支柱一向都是流字辈和弄字辈的人吗?怎么还有三大头牌之首一说?”
小斯一听也是位行内人,立马话多了起来,说道:“爷这你就不知道了,咱们楼的飞舞是官妓,原本可是官宦世家,多少人想替她赎身呢。一听官妓不知伤了多少人的心,也只有周员外长期包养着,那花费可真的是一掷千金。飞舞十五岁出道时,可是全场州城都轰动了,初夜身价更是在双影之上。如今二十岁,正是志得意满时,可惜的是官妓,不能称着大好年华为自己选一位良人好从良,爷若看重,小的立马帮爷去打点。”
齐向越不动声色的听着,只见高台上出现了一位红衣打拌的女子缓缓走向舞台中央,每一支舞步,每一次水袖的抛出收回都是无可挑剔,可齐向越却想挑剔出她所有的毛病。想要让她走下舞台,那个在台上尽情舞动的人,齐向越一眼便认出了那是萧家嫡女曾经的未来庄王妃萧武真。齐向越看着飞舞一步一步走向舞台,走到那位肥肠满面的中年男子身边,那个坐在客人怀中的人一笑一骂间一点点打碎了他的心中的坚持,那个豪爽的将军嫡女不见了,而罪魁祸首是他,身旁的知府一见齐向越看萧武真的神色,立刻识相的包下了萧武真。
萧武真在房中看到齐向越时,心中的仇恨却反而平静了,当作一般客人上前问安,萧武真知道绝不能相认,计划才刚开始呢,萧家可还是有人的,齐远院子里不就正住着一位,这一个自己送上门来,哪能放过。但齐向越却无法忍受了,他一直都以为齐远会偷偷的安排好,可是却不是这样的,眼前的萧武真完全是一位合格的青楼女子,妩媚的身姿,娇弱的眼神无一不在说明着她受到了最好的青楼教育。但是齐向越不能忍受这样的萧武真,那个曾和庄王一起跟在自己身边玩耍的孩子,他不能接受这样的她,只想拉着她,带她离开这里,想要告诉自己这一切从未发生过。齐向越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拉着萧武真就往外跑,也许是看到台上那个倔强舞动,掩饰内心的痛苦,也许是看着她在别人怀中的假笑调情,无论哪一种,都无法改变他拉上她奔跑出来的快感,或许这才是她需要的。站在街上的萧武真流下了两行清泪,看着身旁的齐向越,心却是在痛苦中颤动着。
“跟我走。”当她拉着齐向越奔向馨香居时,她知道她完了。齐向越以为萧武真只是为了逃离的快乐才拉上他逛奔,可当他看到花巷的后门时,却疑惑了。萧武真敲门,递钱,门开,进去,一气呵成,看着眼前大红衣服下的萧武忠做着孩子般的行为玩着弹弓和泥巴,对着他傻笑时,他却害怕了,那个从小就会站在他面前跟他说将来要做他的大将军的小男孩疯了,因为他的一道圣旨,他什么也不敢做,不敢看,只想跑,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他的力气似乎用完了。
“他这两日很好,起舞乖,洗洗手,咱们去吃你最爱的大虾。”
毫无反应的萧武忠却因为这句话而高兴的拉着对方的手离开了。
“这是我弟弟,起舞,当时我们被发配到扬州后便分开了,可当我找到他时他已经疯了,却发现原来我们名字中还都有舞字,清影说,起舞的舞很清新特别。刚来时,每天就想逃跑找姐姐,挨了不知道多少毒打也没长记性,直到疯了才消停了,也忘了找姐姐了,他终于成全了自己。”齐向越完全不知该说些什么,只知道紧紧的抱住萧武真,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得到温暖,才不会让她逃离。“再也不会有人能伤害到你了,我会一直保护着你。”殊不知自己才是最大的伤害者。
齐向越在扬州待了一个月,方才带着萧武真回京,说不清是愧疚还是爱,应了萧武真的要求将其安置在了大将军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