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天来,依依的头一直疼痛得厉害。让她在医院里看看,可依依妈和后爸根本就不当一回事儿,说过几天就好了。依依让陈姨看了,陈姨也说没大事儿,可能是学习紧张,神经衰弱,休息休息就会好的。可我却一直放心不下,到姐姐那儿拿了二百元钱,要和依依到县里去看看。起先依依怎么也不肯,后来在我的反复劝说下,还是勉强同意了。
去县城的那天上午,我让依依先到街头等我。安排了马老师替我上课,就坐三轮车向县城驶去。到街头时,依依上了车。怕被熟人看见,我让依依坐在里面。
车驶到半路时,上来两个很有特色的女孩子,一个披着长发,穿着有背带的牛仔裤,嘴里哼着《把根留住》。另一个头发短的像一个男孩子。中秋天气已有些凉了,可她还是穿着一件牛仔超短裙,手里拎着一只小型收录机,正放着《莫扎特朱庇特C大调交响乐》。
顿时,一种清新、健全、充满了阳光的的音响弥漫在空气中。让人仿佛置身于一片纯净的圣地,心灵马上广阔了起来,觉得像是要和它融合到一起了。
上大学时,一个同学唐妮的哥哥是搞音乐的,曾不止一次拿了这种带子来听。毕业后,跑遍了整个县城也没能买到一盒。现在,居然又听到那种久违的声音了!可就在这时,不知怎的,那女孩子竟把曲子换成了柴可夫斯基的《悲怆交响乐》。立时,一种悲怆、凄凉的声音笼罩了整个车厢。我的心里忽然涌出许许多多的伤感来,酸楚楚的,禁不住想要流泪。
“拜托,换个曲子,好吗?”忍不住对那女孩子请求。
两个女孩子一齐瞥了我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换曲子。
“请换刚才那一个,好吗?这个,听了怪伤感的。”我尽力使自己的声音柔和些。
“嘻!知道刚才那一个是什么吗?”长发女孩似笑非笑地望了我一眼。
“如果没记错,应该是《《莫扎特朱庇特C大调交响乐》吧!”我努力地使自己显得不像是在卖弄,在这样的场合,好像不大适合谈音乐,卖弄又有什么意思呢。
那女孩却拿正眼看我了:“这一个呢?”
“《悲怆交响乐》吧!”
“知道是谁的吗?”
“柴可夫斯基吧!”
“柴可夫斯基是哪国人,知道吗?”那神情仿佛是幼儿园的阿姨在问小朋友。
我不禁有些生气了。看了看依依,依依拿充满鼓励的目光看着我,还握了握我的手。立刻,我的全身充满了无穷的力量和智慧。望着车外,看也不看那女孩,眼睛里布满了空茫和忧郁,仿佛是在在回忆那遥远的事情:“柴可夫斯基是俄国伟大的作曲家,可是这个伟大的人却一生孤独寂寞。在他的一生里,只有一个关系密切的朋友,那就是娜蒂契达﹒冯﹒梅克,一个富翁的遗孀。他们彼此互相爱慕着,虽然两人住居之处有时仅咫尺之遥,却从没见过面。
梅克曾听过柴可夫斯基《暴风骤雨》改编的钢琴曲,被他那崇高的音乐深深地感动了。曲中的抑郁忧伤正吻和梅克的抑郁气质。梅克就给柴可夫斯基写信,请求柴可夫斯基继续作曲。从柴可夫斯基的回信中知道,他是个工程师的儿子,现年三十六岁,正在学法律,但极其迷恋音乐,还在一个没有安全港口的音乐之海中漂泊。
梅克就致力于提供这样安全的港口。她从柴可夫斯基寄给自己的照片中知道了柴可夫斯基的外貌,了解了他内心最深处的思想。梅克以自己的精明机智和女性的善良赢得了柴可夫斯基的完全的信任和依赖。在柴可夫斯基失败、痛苦、绝望的时候,梅克鼓励他,安慰他,倾听他的痛苦,并鼓励他继续干下去。她经常解救柴可夫斯基的困哪,没有其她女人能成功地迫使这位高傲而敏感的人接受经济援助。
一九七八年的冬天,梅克从她的度假地佛罗伦萨给柴可夫斯基写了一封信,告诉柴可夫斯基自己为他准备了一所村舍,就在自己住处不远的几英里的地方。这样,他们通信就只需要越过一片草坪就行了,可他们还是没有见面。
柴可夫斯基和梅克本来已经详尽地安排了他们的行程。为了避免见面,使得一个外出时,另一个就留在家里。但有一次,他们在计算上出了差错,两人同时出了门。他们的马车沿着大街渐渐靠近,当两辆车相互擦过的时候,柴可夫斯基无意中抬起头来直直地盯住了梅克夫人的眼睛,他们彼此凝视了几秒钟。然后,柴可夫斯基一言不发地欠了欠身,梅克夫人也一本正经地回欠了一下。就命令马车继续赶路了。
那次见面之后,柴可夫斯基给梅克夫人送去了他的《第四交响乐》的钢琴改编曲。梅克夫人如痴如醉地陶醉在那奇妙的旋律中,不吃不睡整整四十八小时。然后,给柴可夫斯基写了一封信,彻底表达了自己的衷情。
这时候,柴可夫斯基已接近成功的顶峰,他接到邀请,要去美国六大城市举行巡回音乐会演出。从来没有俄国作曲家得到过这样的荣誉。柴可夫斯基欣喜万分,立刻准备启程去美国。可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了一个巨大的打击:梅克夫人用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