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校长室走出来的时,我的头一阵阵疼痛,真想好好睡一觉,可英语老师请假,第四节的英语课还得替他去看自习。锤了捶发紧的头皮,又向教室走去。
教室里还算安静,同学们大都认认真真地写着什么。几个小声说话的同学看我进来,也赶忙正襟危坐。我走过去,一个一个地看,都在抄数学练习册。我走上讲台,敲了敲讲桌,同学们都停下来看着我。
“这一节是什么课?”
“英语自习!”
“你们做的什么?”
一些同学慌忙把练习册收起来,又拿出英语课本,胡乱地翻起来。
我又好气又好笑,“别收拾了!老师不是不让你们做数学,是问你们做的什么。”
“数学练习册啊!”
“你们做过了吗?”
“做过了!”
“会吗?”
“会,嘻嘻,有的会,有的不会。”
“你们抄练习册有什么用?用抄练习册的时间去做那些不会的题不好吗?会了的,再炒还不就是个会嘛!”
“马老师叫抄的,不抄得挨!老师你看,我头上还有个大疙瘩呢!”胡闯把头伸过来让我看,引得其他同学都笑起来。
“好,好,随你们便吧!”我有气无力的,头疼得更厉害了。
放学了,头疼得依然很紧。饭也不做,往床上一躺,就想睡去,可怎么也睡不着。
正在这时,古校长进来了。我还没来得及起身,古校长已经在喊:“若冰,走走走!别做饭了,在饭店吃,胡厂长请客!”
“请啥客,还没交人家两天呢!”
“哈哈!人家的一点儿意思嘛,你要不去,可就见外了!”
“古校长,您去吧。我有点儿头痛。”我敲了敲头说。
“哎,说哪去了,人家请的可是你班主任!我们只是陪客,你不去,我们咋去?”
“哦,还有谁?”
“郑校长、张主任、王主任、李主任先去了。快走吧,就差你了!头痛,喝两杯就好!哈哈哈!” 陪客的还真不少!看来,今天给我的脸可真够大的。我要是不去,可就对不住这张大脸了!去吧!我对自己说:头痛算什么,喝酒才是真。醉了我一个,还有其他人嘛!
饭店里可真热闹,摩肩接踵的食客们来来往往前走后继。一个个大腹便便,油光满面的。真不明白,这么多的人挤在人声嘈杂、空气污浊的饭店里,为什么就不在家吃饭呢?难道他们没有家吗?不可能啊,刚刚晃过去的李乡长王秘书的孩子可都在我们学校里啊!对,一定是他们自己不会做饭,才跑到这儿来的。
哎,也真够可怜的,大老远跑这儿来吃一顿饭,也挺不容易的。饭店的服务态度也真够差劲的,为什么不把饭菜直接送到李乡长王秘书家里呢?现在不是提什么服务到家,送饭到门嘛!我们敬爱的李乡长王秘书为了全乡人们的事业,日理万机的工作着,还要跑几百米的路来亲自吃饭,多辛苦啊!我正琢磨着为李乡长王秘书抱不平,不觉就来到了第七号客房内。是叫客房,还是叫牢房,我还真搞不清。反正搞不清也不耽误吃酒喝肉,我也就不想它了。
看到我们进来,郑校长、张主任、王主任、李主任还有地主胡厂长都“刷的”站了起来。不过,我知道他们站起来可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古校长。郑校长姓郑其实是副校长,学校的事儿还是古校长说了算。张主任、王主任、李主任是古校长手下,不用说了。只有胡厂长为了孩子,可能有三分之一是为了我而站的。
“哈哈!哈哈哈!”郑校长大概是和古校长一起工作长了,受到陶冶,也能响亮地打哈哈哈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差你们俩了!”
“啊,好酒易备,贵客难请啊!”李主任不愧是教语文的。
“哈哈!坐!坐!坐下说话!胡厂长热情地招呼。
坐下来朝桌子上望了望,鸡鱼肉蛋等待整整十二盘,怪丰盛的!我的口水一个劲地往上涌,赶紧拼命地往下咽。也许是自己的样子真的很可怜,盘子里的那只赤身luo体的歪脖子鸡和那条胖乎乎的断尾巴鱼一个劲地朝我直瞪眼,眼珠子死白死白的眨也不眨。
那鸡好像在说:吃了人家的,喝了人家的,能把人家的孩子教好吗?要真能教好,我们俩就是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啊!现在不是大力提倡发展祖国的教育事业嘛,我们没别的本事,也只好捐躯奉献了。可是,你能把人家教好吗?好意思坐在那里吃我们吗?脸皮可真够厚的,揭下来做防弹衣算了! 脸皮厚咋了?我凶恶地瞪了它们一眼,吃了白吃,不吃白不吃。白吃谁不吃,不吃才是白痴呢!你们以为我是傻瓜蛋啊!
是自己的头疼的太厉害了吧,怎么总是冒出这些个奇奇怪怪的念头呢!我用拳头锤了捶脑袋,四下里望了望,古校长已经端起了满满的少说也有二两的酒杯。“数我年纪大了,我先带个酒!”举起酒杯,豪放的一饮而尽。
酒杯转了一圈,大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