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车驶回了卫府,卫玠回房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杨芷的信,一看之下,面色大变,杨芷信中言明杨皇后身患重疾,太医皆然束手无策,杨皇后让太医实话相告,太医支支吾吾说杨皇后大限就在这一两年了。
这件事,不知道太子可否知道,知道了又该如何的伤心。
卫玠将信收起,似感同身受了司马衷的伤心,一夜辗转反侧,不得安眠,早上起来,头昏脑胀的,大约是那西域美酒的劲才上来,他走路也有些不稳妥,家里头见状,给他托了假。
卫玠迷迷澄澄的睡去,朦胧间醒来,只觉得屋内一阵异香芬芳的,眼前依稀有个人影晃动,睁开了眼睛,看清楚了屋子里的景象,他倒以为他是在做梦。
又是那个被唤作顾漫的女子,今日她身着了一袭月白的素面暗花长衣,顺滑的头发轻拢慢拈,云鬓上只簪了一枚翡翠簪子,简单利落的装扮,却遮掩不住她惊为天人的美貌。
这若是个梦,还算是个不赖的梦,虽然以前他的梦里出现的女子都是杨芷。
顾漫正在往香炉里撒着安息香,听到身后动静,回转了身,对着床上卫玠微微一笑,卫玠叫那回眸一笑惊了一瞬,才发现这大约不是在梦里,于是开口道:“顾漫姑娘,你怎在此?”
“你知道我名字?”顾漫将香炉里的安息香粉拨弄了匀,就盖上了香炉盖子,过来看着卫玠,满脸好奇,“卫大人认识我吗?”
卫玠撑起身做起来,才发现自己只穿了贴身里衣,不免有些不要意思,又躺了回去,顾漫倒是落落大方,对他道:“你躺着不舒服就坐会儿吧,我给你拿件披的衣裳。”
“谢谢。”
卫玠道谢,顾漫拿了衣裳回来,给卫玠披上,又转回了刚才的话题:“卫大人还没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卫玠微微一笑:“就当我是做梦梦见的吧。”
顾漫脸一红,当然知道他是说笑,不过他这人倒是挺平易近人的,原本以为士大夫家的公子,又是太子身边的洗马,加之终日招摇过市的造成大街堵塞,这人也大约是个跟着太子作威作福浮夸公子哥而已,没想到近身一看,倒是个温润如玉的美男子,难怪那么多女子为他倾心。
洛阳城里有个地方专门拍卖他用过的东西,顾漫那天听人说他在茶楼里用过一个水杯都喊到了五百两的价钱,刚才他昏睡之际顾漫还想着自己隔着丝帕给他诊了脉,回头这丝帕她是不是也该拿去大赚一笔。
她自然就是自己逗趣自己呢,他昏睡着,她守着,也怪无聊的。
现在他醒了,奇怪居然叫的出她的名字,听他说就当他是做梦梦见的,顾漫也就笑笑,爱慕她的男子何其多,保不齐卫玠也是其中一个,只可惜她对官家子弟向来没有好感。
“你醒了,那我也该去回禀了卫老大人,你身体无碍,就是这几天没休息好,我给你留这盒安息香,你每日睡觉之前点三勺子,晚上就能一觉睡到天明,睡眠好了,身体自然好,还有,你以后还是别喝这么多久了,我听说你是千杯不醉,可是酒过了就伤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