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马周从御史台去往门下省时便见一群门下省的官员议论纷纷的仔细一听是魏王搬入武德殿的事心中明白,因而从容踏步进去了,众人也不甚在意。马周进了谏议大夫议事的内堂便见其余几个谏议大夫还有刘洎也在,褚遂良见着马周来了连忙过来问道:“马君,你听说了吗?昨儿中午陛下已然魏王搬入武德殿了。”马周点点头。
褚遂良说道:“这可是有违典制的事,武德殿比东宫还靠近天子所居之殿,魏王再如何也是亲王不能越过太子啊。”褚遂良说着很是激动,恨不得立马阻止天子的违背礼制的行为才好。其他几个谏议大夫也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一个个都说要上奏劝谏天子的举动,接着便都在案前起草奏表了,马周心里虽不赞同如此向天子施压的做法,在他看来如此一来只会让天子更加热衷地提高魏王的地位,但是这样的形势他决不能不写,心中好好推敲了一番言辞后方写起来。
“宾王。”长孙无忌的声音传来,马周连忙起身作揖问好,其余众人也都问好。但见长孙无忌一副笑脸,如果咋一看长孙无忌你会觉得是一个很憨厚的中年男子,但是马周看着长孙无忌的笑容从心里有一股敬畏,就是那双笑起来眯成一条缝的眼睛似乎总能够洞察一切。“宾王啊,你在这儿啊,老夫作为晋王婚事的主婚人可有些事要和你商量。”马周作揖道:“下官经历得少也有许多礼节方面的问题要找国舅请教。”
长孙无忌听了笑了笑道:“那好,只是老夫知道你一身三职忙得很,如今你还要在这处理公务,说到底晋王的事也没那么急,等你忙完了到老夫府上便好。”说完又向褚遂良说道:“遂良,老夫最近颇爱书法倒希望有机会你能指教一二了。”褚遂良忙道:“司徒这般说折煞下官。”长孙无忌笑道:“你谦虚了,连陛下都夸你的字好,有风骨呢。”说完又笑着向众人拱手道:“诸位继续忙吧,老夫打扰了。”众人也都作揖相送,长孙无忌因而走了。
却说马周回到府邸时已经挺晚的,晋阳因道:“今天可是公务太多吗,这么晚才回来?”因又让墨香去把热着的饭送来。马周忙道:“是啊,今天公务较多,就晚了些。”晋阳听了也没在意,及至晚间两人安歇了,马周一直睁着眼睡不着,却又怕扰了晋阳的安睡也不敢动弹,却不知晋阳也因为李承乾和李泰的纷争的事烦恼睡不着,忽然听得晋阳一声叹气忙问道:“怎么了,这么叹气?”
晋阳听了才知马周也没有睡着,说道:“你也没睡啊。”马周温柔地拍了拍晋阳的肩问道:“你没睡是有事心烦吗?”晋阳答道:“是为我的哥哥们。”马周听了哦了一声问道:“是为魏王搬进武德殿的事吗?”
晋阳点点头拿过枕垫靠好说道:“你听说过我大伯的女儿吗?”马周听了摇摇头这样的事他作为外臣是不得而知的。晋阳因继续说道:“我本来也未曾听说过,是今天我在姨娘那儿见一个哭哭啼啼的小丫头被拦在外面了听她说什么二娘子病了要请郎中,我带她进去了。我因问起这二娘子是什么人以前从未听说过,姨娘很是不悦说叫我以后再也别提。我心里更好奇了千方打听才知那本应算是我的从姐,这么多年来一直生活在太极宫只是是个被人遗忘的人。我去看了她一眼,她见着我的目光令我发寒,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样的目光,就像毫无生气的死水,她还不到十七岁,本该是最天真美丽的少女,却一直生活在父辈仇恨的阴影之下,失去了色彩。原来一切都是那么残酷,没有人会说无辜与否只有胜与败,你说为什么皇家就不能像寻常百姓一样呢。”晋阳说着难受得抽泣起来抽抽搭搭地说道:“为什么非要那么残酷……非要争个你死我活呢……本来金枝玉叶也许一朝之间连常人也不如——什么所谓的血溶于水难道都是骗人的吗?一切都是假象吗?”
马周听了也不禁唏嘘,更为妻子难受,只是抚着妻子的长发安慰,好一会才说道:“你也不要这么想,陛下是真心爱护你这个女儿的。”
晋阳却流泪了说道:“那大哥,和四哥呢,他这么做是为什么呢!他明明知道他们兄弟不合为什么要偏爱四哥那么明显,他不知道兄弟之间的嫌隙会更多吗?他是为了让他们更加懂得争斗好有城府保住大唐江山吗?”
马周听了无法回答半日说道:“陛下是天子。”晋阳听了含着泪说道:“宾王,我不想做公主了,我不想再要这样的尊荣了!”
“宾王,你辞官好不好,我们一起去找一处世外桃源再也不管那些纷争好不好。”晋阳忽而问道,把马周一怔半日没说话。晋阳一笑说道:“你看我多傻啊,说这样的傻话。”
马周被晋阳的笑弄得心里发毛因而说道:“你听我说,你不要如此悲观,你不能一下子就说皇家是冰冷可怕的,你想想陛下对你不输于天下任何一个慈父,想想晋王想想长乐公主。就是太子和魏王对你也未必都是虚情假意。”说着他温柔地替妻子擦拭泪水一面继续说道:“你想想就是在平民百姓家也有为一点家产而争得头破血流的那岂不是更可悲,人在这世上不可能事事如意,也许有的人出身贫寒他会羡慕那些一出生就膏粱锦绣的人,有的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