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东方泛起一大片鱼肚白,清晨的阳光透过白纱窗帘刺痛了我哭肿的双眼,我才不得不从地板上爬起来。
秋夜寒凉,大概是昨晚在房间角落里过了一夜感染了风寒,所以醒来以后只觉头昏鼻塞得紧。
“语小姐,二少爷让您赶紧下去用早餐。”门被敲响,管家在房外说道。
“好的我就来。”我边说边赶紧换衣服。
我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无精打采没有一丝血色,眼睛也难受地睁不开。只得用冷毛巾轻敷了一下,戴上大大的黑框眼镜。原来扎着的马尾也放下来,为的就是尽量不让慕瑾宸看出我的狼狈样。
十分钟后,我匆匆忙忙下了楼。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恰好看到了楼下大厅正优雅坐着享用早餐的慕瑾宸,而他也听到脚步声抬头往上看,四目相对间,他嘴角轻翘,继而又低头继续切他的火腿蛋。
“叫你吃顿早餐而已,要摆多大的架子?”慕瑾宸头也不抬冷冷说道。
我顿了一下,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他多刁难,厚着脸皮就对了。
于是我不出声轻轻走到他对面坐下来,拿起刀叉就要开始吃早餐。却不料他竟然将手里的刀叉猛拍在桌子上,朝着我大声吼道:“我在问你话听到没有?!”
被他这样突如其来的苛斥,我竟觉耳朵轰轰作响,一阵头晕。连刀叉也掉落在盘子上,发出同样刺耳的声响。
我抿抿嘴,低着头说道:“对不起,我早上起晚了。以后不会了。”
慕瑾宸起身走到我身旁,俯下身子凑到我面前看了看我的脸,嘴角噙着邪恶的笑容,皱眉说道:“不是这么玩不起吧?哭了一夜?这是什么恶心俗气的眼镜?”他说着话还不忘挑下我的眼镜,我连忙闭上眼镜别过脸去。
见我不出声,他继续说道:“还有,这些衬衫牛仔裤什么的以后不准穿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慕瑾宸有多寒酸,包养的女人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你说是吧?小宝贝。”他特地重重强调了“包养”这两个字。
他的气息呼在我的耳边,痒痒的。我却只觉得一阵心悸,紧紧地咬着唇,直到他神经兮兮地笑开了,我整个人才靠着椅子瘫下来,充满了无力感。
我以为他会这样对我只是还在因为昨晚的事情生气,但是往后那段斑驳光影的岁月,只为了向我证明一件事情,一件在很多年后每每午夜梦回都会踏空哭醒的残忍事实。
这个世界上折磨人的方式有很多,有的让你痛一会就迅速死去,例如枪毙,这种方式是最好的,因为你很快就会失去知觉。而有的却偏偏像一根细小却锋利无比的银丝,在你身上的每一处肌肤乃至骨骼,一寸一寸地轻拉撕扯,并且不断地在你伤口上抹盐,令你难受到连血液都仿佛凝固,最后生不如死。
慕瑾宸尤其擅长后一种方式,而且你越痛苦他就会笑得越开心。
今天是星期六我不用上课,但司机蔡叔还是开着那辆防御性能极好的悍马准时出现在门外。这时慕瑾宸缓缓从楼上换好了衣服走下来,简单的浅灰色毛衣搭配咖啡色长裤,脱去西装革履的他,让人莫名觉得压力顿时少了很多。
此时我正费力地咬着盘子里面的鸡排,正当满嘴油渍的时候慕瑾宸突然不由分说地走过来拉起我的手将我拽出了门。
“慕先生,你这是干什么?要去哪里?”我急切问道。
他根本就不鸟我一下,自顾自地将我塞到后座之后自己也上了车。
我见在他这也问不出所以然来,只得求助前面正在开车的蔡叔:“蔡叔,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蔡叔笑道:“语小姐,您就别问了。二少爷自有他的安排。”
这主仆二人都一个样,故弄玄虚。不问就不问,我果断抱起后座上的枕头,双眼一闭就靠着椅背睡过去了。
不知睡了多久,只觉身子在向前倾,我猛地惊醒。却发现此时自己抱着的并不是枕头,而是慕瑾宸的腰。我的头紧靠在他的胸膛上,不知何时他穿上了一件黑色风衣,我竟然躲在他的怀里面。
一阵面红耳赤,我赶紧从他的怀里挣脱开来。
“对不起。”我低着头讪讪说道。
他挑了挑眉,似乎心情不错,揶揄道:“有人睡觉的时候一点也不安分,手一直乱摸。”
什么?乱摸?我睡觉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谁知道他说真说假?不过一想到刚刚醒来的那个姿势,我就自知理亏了。
我嘴硬道:“你不要乱说噢,我可没有。”
蔡叔看我这囧样,不由笑出声:“小夫妻的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蔡叔我是过来人。没事,没事哈!”
我斜眼偷瞄了一眼慕瑾宸,只见他嘴角微翘,不作声。
车子停在一间装潢华贵的影楼前,影楼招牌写着“JC”两个大大的字母,我总算明白了,这间足足有八层楼高的影楼是慕瑾宸名下的产业之一。
“还不下车?”正当我感叹着这座影楼的豪华壮观、不知何时慕瑾宸已经下了车,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