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你还不知道吧?我们这是做功课去!”刘小俊回头看了云湖一眼,胖乎乎的小脸上似乎想起什么,带了几分不悦,气道:“哼!别人弟子做功课不是砍柴就是挑水,我们倒好,要给臭酒鬼下山打酒去!”
云湖显然也深感意外,疑道:“啊?打酒?!”
刘小俊摇了摇头,转念一想,道:“算了,反正我也好久没有见我爹他们了!”说罢继续向前走去。
云湖听到“爹”这个字眼,心下又难受起来,再也不说话了,默默低头前行。
走了一炷香功夫,前面刘小俊忽然转过头来,对着云湖挤眉弄眼,扮起了鬼脸。可怜小胖子一张胖乎乎圆滚滚的脸被他一双胖手揉捏得几乎变了形,云湖本来吓了一跳,但是看他这样子,又觉滑稽好笑。
只听刘小俊大声道:“我们比赛,谁先跑下山,谁就是师兄!”他刚说罢,不待云湖反应过来,就撒腿向山下跑去。
云湖心头一暖,知他有意逗自己开心,随即也快步追赶着前方少年的脚步。
山风拂来,古木参天,两个嬉戏追逐的少年,承载了几多年少时的回忆?山回路转,少年心事,终究抵不过时光悠悠。
谁道人生再无少?
只不知,多少年后,这两位奔跑追逐的少年,还能否记得今日的光景?
一个时辰之后,二人终于跑到了孤照峰山脚下。
“哈哈!你……输了!”小胖子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额头上都是汗珠,几乎笑弯了腰。
刘小俊衣衫已然尽湿,云湖相对还好些,一阵风袭来,吹在人身上,甚为舒爽。
此时一轮红日已然挂在了天际,山下诸多灌木草丛,路边开着许多未凋谢的野花,花瓣上还有几滴露珠,煞是美丽。
云湖看着刘小俊,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道:“是,师兄!”
刘小俊笑道:“嘿嘿,既然臭酒鬼说了,让你做师兄,我也不和你争了。”他想了想,又神秘兮兮地道:“但是,到时见了我家人,你可一定要叫我师兄哦,嘿嘿!也好让我神气神气!”
云湖认真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小胖子刘小俊心情大好,道:“以后你就叫我‘小胖’吧!我家人都是这么称呼我的。以后我们二人既是师兄弟,就是兄弟了!”说罢,又摆出一副老气横秋的姿态。
云湖心中感动,抿紧嘴唇,又认真地点了点头。
“嘿嘿,我们快走吧,臭酒鬼师父老人家交代的功课,可要按时完成哦!”刘小俊说罢,拉着云湖继续向脚下蜿蜒绵长的一条小路走去。
阳清山南边,大约六十里地方,有座古城叫姑舟城。孤照峰在阳清山的西南处,所以距姑舟城反而更近了些。这姑舟城池历史悠久,据说已有两千年,境内近二十万人,城南的姑舟河如同半串绿色翡翠簇拥着古城,当真是帆樯林立,舟车络绎,往来商旅不绝。姑舟城周围除了曾经名动天下的阳清外,更有一些其它修真门派,遂极其繁华。
刘小俊、云湖二人要做的功课,便在这姑舟城一家名叫“姑舟酒楼”的酒馆里了。
二人皆是十二三岁的小少年,又没习过什么道法,直至正午时分,两人方才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到了目的地,饶是如此,只怕路上也没歇息过。
云湖大口喘着气,缓缓抬起头来,只见这店前招牌上赫然写着“姑舟酒楼”四个鎏金大字。酒楼共有三层,飞檐反宇,重檐攒尖,派头不小。
在门口迎宾的一小厮见了刘小俊、云湖二人,面上大喜,对着里面人大声吆喝着:“啊!二少爷回来了!”
另一小厮赶紧从里面跑了出来,看了二人一眼,接着道:“是啊!穿的还是阳清山上仙家人的衣衫!”
云湖微微一怔,讪讪跟着小胖走进酒楼,迎面跑来一名中年妇女,衣衫华丽,身形肥胖,皮肤很白,头上插了许多金钗,一把搂过云湖,抹泪道:“我的儿呀,瞧你瘦的,衣服都宽大成这般模样了,真叫为娘心疼啊!”
云湖呆在原地,不知所以,天气极为炎热,又走了那么多路,被她紧紧搂住,呼吸更加艰难了。
“娘……我……在这儿啊……”一道微弱的声音从地上传来。
众人看去,只见刘小俊四仰八叉躺在酒楼大厅里,舌头伸了出来,拼命喘息着。
那位身着华服的妇人连忙松开云湖,看了看地上热的像小狗一般的刘小俊,又看了看云湖,忽地又笑了起来,喜道:“我的儿,你终于入了仙门阳清了!不枉我每年花高价钱给你订做阳清弟子服饰啊!”
云湖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为啥早上刘小俊给自己穿的衣服不合身了!原来,这衣服是照着小胖子刘小俊的身材量身定做的(本来二人刚入门,百疏道人打算过两天给他们预备本门服饰,无奈刘小俊为了向家人报喜,急急穿了新衣服)。
此时,一名矮胖身形但看起来极是精明的中年男子大步跑了过来,他乐不可支,笑道:“臭小子!你算是为我刘家争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