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思我多少明白一点,不过你也总该站在那小丫头的方面考虑考虑的。她毕竟是个女孩儿,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番话,是鼓足了多少勇气啊!再者,她这话若单单是说给你听也就罢了,可问题是众人都听到了……她这是给自己绝了后路,这话说了之后,她也不可能再嫁给别的人了,别的人也不敢要她。我不是让你顺水推舟的占便宜,只是女人啊,总跟咱们男人是不一样的。你别把人家刺激大发了,再弄出人命来。”
“是,是道恒考虑不周了。”谢道恒严肃的应下。
林勇麟笑了笑,又道:“你也不用太担心,我让蕴才去劝慰着了。她们两个如今天天在一起,若是真有什么事情,还有蕴才那个丫头管着那。”
谢道恒躬了身子道:“那就多谢林兄了。”
“都是兄弟嘛,说什么谢不谢的!”林勇麟笑着摆手,翻身利落的跳下了马车。
从车帘的缝隙处看到林勇麟翻身上马的利落模样,谢兴多少生出些羡慕的情绪来。
只是这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很快的,他就想到了另一件事情,愁眉苦脸的对谢道恒道:“郎君啊,难道难倒真要那个小丫头来当主母么?”
“怎么?”谢道恒笑道,“你不喜欢她?”
“也不是不喜欢。”谢兴挠了挠头,筹措着词汇道,“只不过,若是真让她当主母的话,我总觉得怪怪的。”
“怪?怎么个怪法?”谢道恒好奇的问道。
“她才那么小啊!比我都小,竟然就当了主母了?”谢兴挠头又挠头,总结了一下,“反正啊,总觉得怪怪的。”
谢道恒笑了笑,没有答话。
沿路的冬意似乎已经去了不少,细细算来,竟然已经是二月的天了。
……
……
若是细细算来,本朝迁都到建康城中已经不下二百载。
当年为了避八王之乱和边境各族的骚扰,国都才不得已南迁。
最初迁到建康城的国君还有些北望的心思,不断的整顿民生军力,想要一雪前耻。
但经历了几代帝王之后,偏安一隅渐渐成了一种常态,那些北据中原,重回旧都的心思也就一代比一代的淡漠了。
人们似乎都忘记了自己原本的家乡在江那边的洛阳城,也忘记了江北那些广袤的土地也曾经是自己国家的领土。
其实百年前,异军突起的平国公已经收回了江北的大片土地,洛阳城也早已重新划归到了江山版图之中。
那时候,平国公也曾三次请皇命迁回旧都,但都被当时的明帝婉言推辞。
平国公最后一次上表,是在他第六次北伐回来之后。
那时,江北的故土已经被收复直至燕云,平国公却在与鲜卑人的一役中身受重伤,不得已班师回朝。
平国公第六次请命归旧都,素来喜爱江南风物胸无大志的明帝想来也是被这四次三番的上表惹恼了,回复的朱批这样写道:江东物华,山河稳固,何必北归?将君已老,何不学前贤范蠡,放歌西湖?
听说见到朱批之后,平国公旋即吐血,伤口崩裂,连道“悔不篡位”四字三遍,是夜而亡。
这四个字传到帝王耳中之后,自然是又惊又怕,好在当年手握雄兵的平国公已经死了,明帝在奸佞小人的指点下,自然少不了给平国公一家安上了一顶“谋逆”的帽子。
只是毕竟平国公的余威仍在,明帝也知道,自己若是真的对平国公的家人下手,军中那些将领们怕是也要有所动作。于是雷声大雨点小的,只是将平国公一家削为庶民,永不录用了。
可惜的是,在平国公薨三年之后,原本打下来的数百里江山又渐渐沦入胡人之手,归还旧都之事,再无人提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