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了杨言之的怀中。
即便许多年之后,物是人非,胭脂还是记得杨言之的这句话。
于是她为了这句话微笑着从容赴死,不曾蹙眉。
……
……
“这两天有点兵荒马乱的,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围在一个食案上吃饭,谢兴有些眉飞色舞的讲着外面的传闻,“听说好像是要来此处的中正大人不见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卫子清如今已经能够下地走动,在床榻上呆的时间太长,就算是心气再平和的人,也难免想要下地走走。
于是这日午膳,卫子清便在谢兴的搀扶下走下了床榻,与谢道恒主仆两个一道用餐。
安静的吃着饭,听着谢兴的讲诉,卫子清面色平和,不为所动。
“郎君你说啊,那个什么中正大人,会不会是被劫匪杀了啊?”谢兴张大了眼睛,好奇的询问着。
“哪有你这样没事儿诅咒旁人的?紫阳郡这一带一向还算平静,按理说不该发生这样的事情才是。再说,中正大人怎么也是朝中派下来的官员,一路上总是要带不少的护卫的。那些劫匪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随意与朝廷的官军作对的。”谢道恒摇了摇头。
“哦。”谢兴点了点头,又道:“郎君啊,还好你今年没有报名考评,否则中正大人不来,郎君你岂不是白准备了?”
“这话说的也不对,”谢道恒解释道,“朝廷有规矩,若是某个郡的中正大人因故不能主持当年的考评,这个郡县的学子就要到隔壁郡县去接受考评,断没有荒废一年的道理。再者,考评之事重在考查郡望、德行、才学、行止,若是这四者一无所有,便是再怎么准备也没有用的。”
“这样啊……”谢兴歪着脑袋想了想,又扳着手指头道,“郎君你出身谢家大族,郡望这一关肯定是过了。郎君的德行与才学自然不用说,至于行止,寻常人看一眼就知道出众了。如此看来,郎君您通过中正考评半点悬念都无呀!”
“胡说八道!”谢道恒忍俊不禁,“你这也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德行与才学又哪里是自己随便说好就好的?这两项都要看乡间的风评如何,尤其是德行,一言足以兴人,一言也可以败人的。”
“谢兄是紫阳谢家子弟?”卫子清难得的开了口询问,声音有些冷清。
“别听这小子胡说,我只是不小心沾了点谢家的血统,祖上早已被谢家逐出了家门,我与谢家,自然没有多少干系。”谢道恒淡淡一笑,“即便是参加考评,郡望也算是寒门。谢家子弟四个字,实在是担当不起。”
卫子清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言。
这一沉默,饭桌上便显得有些静默,让人觉得不大舒服。
尤其是被窗外的秋风一吹,食案旁的冷清之意便更加明显了。
“那个……”谢兴觉得有些难受,挠了挠头凑趣的开口,“听说几年来咱们紫阳郡的中正大人姓卫,还是个年轻人……”
“你还真是没话找话说,”谢道恒给谢兴夹了一块肉,笑着数落,“这话都说过了,不知道什么叫做食不言、寝不语么?”
谢兴吐了吐舌头,安静了不过片刻,又转着眼珠子问道:“那个病郎君,你在我们这住了挺长时间了,可是我还不知道你姓什么那。”
卫子清抬了双眼,淡漠的看了谢兴一眼,那清冷的眸子差点让谢兴打了个激灵。
“我姓卫。”卫子清淡漠的回答。
“哦。”谢兴点了点头,却又忽然想起了什么,惊讶道:“啊?病郎君你也姓卫,那个中正官也姓卫,好巧哦!”
谢道恒没有说话,只是淡笑着看了不为所动的卫子清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