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来问一句，昨天晚上有人要杀谢道恒，这事情，是不是你找人做的？”
梁书涣这话问的直接，杨言之却不想直接回答。
他看了梁书涣一眼，冷淡的道：“梁兄，话这东西可不能乱说。虽说郡守是个平时不管事的老头子，可触犯刑律的事情，又怎么会是我们这种士族子弟所为的呢？”
“你小子到跟我打官腔！”梁书涣拍了杨言之的肩膀，复又哈哈笑道：“逗你玩的，瞧把你吓的那幅模样！你别说，这回我还真是开了眼了！本以为你是个不能担事儿的，谁知道你小子竟然比我这个做兄长的还狠辣些！不愧是杨家这一代的第一人，有我的风范！”
杨言之闻言也不搭茬，只是一味的沉默着，但低垂的目光中偶尔会显露出一丝狠厉。
梁书涣丝毫没有察觉，仍旧在大言不惭：“不过你小子毕竟还是嫩了点，买凶是好的，不过终究是没有成功嘛。想来还是我的方法比较好，坏了他的名声，让他走在大街上都有人骂，那等生不如死的滋味，想来要比直接杀了他来的痛快！你且放心，我早就已经将事情都安排好了。不过有一件事情，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
杨言之没有发问，而是略显淡漠的饮了一口酒水。他清楚梁书涣的性子，只要是他想说的事情，不管旁人是否询问，他都会说出来，否则不吐不快。
“你的门路没有我的广，没听说这事情倒也正常。”梁书涣先自以为是的夸赞了自己一番，才对杨言之道：“你可知道，要来咱们紫阳郡的中正大人，本该在五日前就到达的，可是现如今人迟迟未到不说，甚至连个消息都没有……郡守老头子这两天急的胡子直发抖，派了几乎全郡的守卫出去找人，不过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呵，这事情倒是有意思，也不知道咱们可以上达天听的中正大人，是不是半路上被劫匪给劫了！”
听着梁书涣的话，杨言之并没有出声。他这些天隐约听到了一些消息，但并不真切。紫阳郡的郡守与梁家有莫大关系，既然梁书涣这么说，看来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沉默着喝了一口酒，杨言之开始盘算起所有的事情来。
“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按规矩，即便中正大人真的出了事情，今年的考评也是不能省的，大不了让本郡的学子去临郡参加考评就是。若是那样的话，谢道恒的事情反而更加好办了。对于外乡人来说，谢道恒半点名声都没有的，到时候咱们派几个人出去传传闲话，不泼的他一身骚，我他奶奶的就不姓梁！”梁书涣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听到这里，杨言之微微一笑，道：“还是梁兄运筹帷幄，小弟自愧不如。”
“哈！我毕竟比你大些，你也不用着急，想我这等不出世的天才，全天下也找不见几个的。”梁书涣没有看到杨言之眼中闪过的鄙夷，而是想起了什么，眯了眼对杨言之道，“杨贤弟，之前为兄所说之事，你考虑的如何了？”
杨言之微微一怔，问道：“梁兄所说是哪一件事？”
“当然是那个胭脂了！”梁书涣猥琐的嘿嘿一笑，“为兄方才虽然只看了一眼，也知道你小子艳福不浅了。不过贤弟你总不好金屋藏娇呀，这么好的货色，应该让旁人也分一杯羹的。”
杨言之握紧了在食案下的双手，面上毫不变色的道：“胭脂是这里的头牌，接什么客人，不接什么客人都是由她自己说了算的。我不过也只是一个客人罢了，哪里做的了主。”
梁书涣闻言一声冷笑，轻蔑的道：“说到底不过是个卖笑的婊子，就算别人敬她一声头牌，也改变不了她婊子的身份。都是出来卖的，还装什么纯洁？我梁书涣点明要她那是她的荣幸，难不成她还敢不从么？”
杨言之沉默不语，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不过今日既然贤弟你捷足先登了，为兄自然也不好跟兄弟你抢女人。”梁书涣起了身，笑道，“不耽误兄弟你玩乐了，为兄这就走。不过为兄要提醒贤弟你一句，昨夜去杀谢道恒的人如今可是被官府抓了，若是不小心让他吐出什么字来，贤弟你可不大好过。”
“多谢梁兄记挂，不过言之什么都没有做，又怎么会怕他说出实情呢？”杨言之轻轻的笑。
梁书涣闻言一乐，大笑着离开。
手被自己攥的生疼，杨言之回神之后低头一看，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指甲竟然已经攥破了手掌的皮肉，渗出不少鲜血来。
回想着方才梁书涣侮辱胭脂的那些话，杨言之连着给自己倒了三杯酒一一喝了，而后狠狠的将酒杯往食案上一摔，胎瓷中正的酒杯瞬间摔成了碎片。
胭脂不知何时进了房间，她安静的跪到他身边，握住杨言之的手腕，温柔的将他紧握的拳头展开。
看着手掌中的斑斑血迹，胭脂有些心疼，放到唇边吹了吹，又亲吻了一下。
“放心，”杨言之张口，声音显得有些沙哑，“我杨言之肯送钱、送权、送天下，也绝对不会拱手奉上自己的女人！”
胭脂闻言眼波一动，张了张口，终究是一言未发，只是安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