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身旁跪坐下来。
杨言之嘴角含笑的看着她,从怀中摸出一盒胭脂来:“好礼赠佳人,胭脂送胭脂。”
胭脂看了一眼,见那盒胭脂是建康城中买来的梅花斋,不由得会心一笑,大方的谢过收下。
为杨言之添了酒,胭脂道:“郎君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来奴家这里,今日又是白日前来,看来心情是大不好了。是谁这么不识趣,敢得罪杨郎?”
杨言之没有喝酒,只是伸手穿过胭脂的青丝,随意的缠绕在指尖:“也不是心情不好,只是忽然发现有些事情自己竟然没有看清楚。这种感觉,来的有些突兀,不大适应。”
胭脂也不说话,只是淡笑着依偎在他怀里,等着他的下文。
杨言之果然接着道:“怎么说给你听呢?嗯,我原本想要杀一个人的,谁知道却小视了他,没有杀成。”
若是换做普通女子,听得这话之后必然会质疑真实性,然后再得到确认后害怕的抖如筛糠。
但是胭脂并没有。
她没有怀疑杨言之的话,也没有觉得害怕,仍旧半躺在杨言之的怀里,含笑的看着他,由着他玩弄自己的头发。
“那杨郎是怎么想的呢?这个人是不是非死不可?”胭脂懒洋洋的询问,仿佛正在谈论的是风月之类的轻松事,而不是某个人的人命。
“这世上没有非死不可的人,只是我想让他死,如是而已。”杨言之温和的回答。
胭脂掩了嘴轻轻的笑:“那还不容易,既然一次没有成功,那便可以有第二次、第三次。”
“想得到容易。”杨言之一笑,手指滑过胭脂的鼻尖儿,“对方不好杀啊。”
“不好杀不代表杀不了。”胭脂的声音柔软的如同棉絮,“既然已经动手了,对方早晚会查出来,那就说明已经没有了回头路。既然回不了头,那便只好将这条路走到底。如此简单的事情,又有什么好烦恼的呢?”
杨言之的手指拂过胭脂的薄唇,笑道:“什么事情到了胭脂嘴里,竟都是如此的简单了。”
“这世上的事情本来就简单的不得了,是你们这些人,非要将它想的复杂。”胭脂笑着回答。
杨言之刚想在说些什么,门外却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有些愠怒的皱了眉头,杨言之扬声问道:“什么事情?”
“回郎君的话,梁家郎君要来找您。小的们已经禀报,说您将画舫包下了,但是梁郎君还是……小的们拦不住啊!”
“滚他妈的,敢拦你爷爷我?”梁书涣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下一刻,房间的门就被拉开。
杨言之微皱了眉头,明显有些不悦。
“杨言之,老子我在外面忙活,你倒是在这里享清福!”梁书涣二话不说的便冲了进来。
看着站在门口进退两难的画舫知客,杨言之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
胭脂也从杨言之的身上坐了起来,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裙,福了一福,推门而出。
梁书涣色迷迷的眼睛一直在胭脂身上打转,直到门被关了个严实,他才收回了目光。
杨言之看着他,面无表情。
大咧咧的往杨言之对面一座,梁书涣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有些淫邪的笑道:“老弟,早就听说你包了个名叫胭脂的尤物,就是刚才的那个吧。果然不是等闲物,怪不得老弟你要花高价包下,不让外人触碰。”
杨言之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缓缓的饮了,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开口问道:“梁兄刚才喊打喊杀的,可是小弟哪里得罪了兄长?”
“嘿!”梁书涣这才想起此行的正经事儿,冷笑了一声问道:“我就是来问一句,昨天晚上有人要杀谢道恒,这事情,是不是你找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