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读零零>都市言情>浮世泛沧海> 第二章 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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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说梦(1 / 2)

陈泛泛几乎不知道昏迷是什么滋味。或许有人会说,昏迷就像一个无梦的大觉。但陈泛泛已经完全记不起上一次无梦而眠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陈泛泛的每一次睡眠都几乎被梦境占满。当他入睡时,他的意识就会挤过一个逼仄的小洞,来到另一个世界,一个由潜意识构建的世界。他的梦有时有趣,有时乏味;有时真实,有时荒谬;有时连续,有时割裂;有时快乐,有时悲伤;有时醒来后每一幕依旧恍如亲历,有时却在苏醒的瞬间变成一块透明的巨石压在心头,不可捉摸……

但无论在什么样的梦中,陈泛泛从不能发觉梦境的虚假和破绽,从不会在梦至一半时疑惑“我这不会是在做梦吧”。即使面对人人倒立行走的设定,梦境里的陈泛泛也不会感到丝毫不妥,怀疑世界的阀门每次都伴随着梦境的开启而彻底关死。所以即使被梦境纠缠,他从不会困扰于真实和虚幻:只有在现实里陈泛泛才能怀疑自己是否在梦中,而在梦境里他从不曾怀疑自己身处现实。

陈泛泛真是一个神奇的人。梦境永远比现实来得漫长,你或许可以在一个小时的梦里阅尽一生。而一个小憩长眠总不离梦魇的人,到底在梦里经历过几世的沧桑——即使只是虚假的沧桑?一个在梦里试饮百年孤独的陈泛泛,却还能露出像孩子一样的由衷笑容——你还见过比这更可爱的人吗?

有读破世情的老者以百年经验察人真伪,有懵懂无知的幼儿仗稚子真心感人好恶。也许陈泛泛的天赋不只是天赋,也来自于一个个漫长而内省的梦。

但陈泛泛知道至少现在自己不是在做梦。黑暗里传来人声——轻轻的啜泣声,潜藏着浓重的担忧和自责。恍惚间,陈泛泛感觉这声音有些熟悉。啜泣声时止时续,似乎永远也不会消失。气氛越来越压抑,黑暗里似乎都能溢出泪滴来。啜泣声再次停了下来。命运的审判将至。陈泛泛的脑海里忽然蹦出这个念头。

果然,一个陌生苍老的男声突兀响起:“别哭了,小牛也别杵那儿了。这小子没那么容易有事,这回没准还能因祸得福。你们别忘了他身子里流着什么血。虽然这孩子还小,但血脉也勉强能压制黑咒了。我把外围能清理的黑毒都导出来了。中心的毒素虽然第一时间被血脉压制,但血脉本源也和黑毒混成一片了,又偏偏在后脑。这我也不敢轻易下手,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还不把我这老骨头给拆了。不过我保证,就剩这么点黑毒肯定能被压制住的。而且,说不定两者互相拉锯,这小子还能多活几年呢。再等个三天,不,最多两天,情况一稳定,这小子铁定能醒。你们两个不用担心啦。来,小牛,别愣着了,你的伤更耽搁不得,再晚残废了可怪不了我。”

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远,可是啜泣声再也没响起,压抑的黑暗也慢慢淡去,一丝丝的光晕从角落里亮了起来……

“喂!喂!哥们,你总算醒了!”眼前是一副宽大方正的面孔,现在却因忐忑不安几乎纠结成了平时的一半那么小,加上满脸的汗水,分明就是一块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皱巴巴的抹布。“实在是对不住啊,我当时没注意,根本没看到哥们你,直勾勾就撞上了。唉,反正都怨我,你晕过去后可真是吓死我了。我从小到大还没这么害怕过啊!嗯,医生马上就到了,你先再躺会儿,我们做个检查,我叫我同学拿钱来了……”

陈泛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病床上——肇事者已经把昏迷不醒的自己抬到了校医院。本来他还心不在焉地在琢磨刚才那个不像梦的梦,可是感受到这位骑士真诚的歉意,他晃了晃脑袋,摸了摸后脑被砸的地方,发现也没多出一个坑来,于是展颜一笑,飞快地下了床:“同学,我没事了。就是脑袋磕了一小下,没什么大不了的。同学,我的书呢?你捎来了吗?”

说着陈泛泛拿出兜里的手机一看,八点二十分,看来也没晕多久。再仔细一瞧,两个未接电话一条短信,室友明目张胆带着幸灾乐祸地通知:哈哈,老师点名你丫又中枪了!恰如夏日惊雷,简直惊悚!

陈泛泛顾不得自嘲之前抛下书本和早餐席地而睡的渴望以另一种方式实现,匆匆接过书本,来不及和骑士兄多做寒暄,就欲夺门狂奔。正值学院整顿学风,陈泛泛可不愿意做这场伟大运动的牺牲品。堪堪冲到医院门口,豁然开朗,回首拽着追赶着递上早餐的骑士兄,饿虎扑食般冲向最近的一个医生,在骑士兄的证明下终于成功地弄到了病假条。

既然有了假条,陈同学就不怎么着急了。大度地接受了骑士兄致歉的表示——基情四射地坐上了那头悍驹的后座,吃着早餐,乘风而去。而方脸骑士也如愿地证明了自己稳健的骑术和坐骑良好的性能。

其间足不践土,绝地之骏,略过不表。下地后,陈泛泛勉为其难地假装记下了对方的电话,悠哉悠哉地拿着手机找了个自习室边吃早餐边看小说,看快下课了,才起身去上厕所。

蹲在坑上,陈泛泛对隔板上写着的“找基友”“GAY”字样下的各种联系方式视若无睹——虽然陈泛泛从小到大别提恋爱,连女生的手都没牵过一下——虽然陈泛泛尊重所有伟大的爱,坚信真正的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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