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呢?”
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呼吸着的这一片空气中,没有他了。
“他……他他他,他……”山木紧张地躲避着杨若凝的视线,只是越躲越难受,干脆直视着她的眼神,目光含着不忍,“老板,你……你还是不要说这个了,睡了三天,刚刚才醒过来,你的身子还很虚……”
冷淡而绝情地甩开山木的手,她怔怔地望着他,双颊落泪,“他呢?”
转过身去,山木十分不忍,看着杨若凝这副样子,他心中难受,像是堵了块石头,却怎么也挪不开。
“老板,他,他……让衫然转告你,‘小凝子今天的表现已经很好了,不用自责。’。”
良久,却不曾听见杨若凝一丝一毫的声音。
转过身去,却讶异地发现,杨若凝,竟在微笑。
她落着泪,正在灿然微笑。
“山木,我很开心,我……我,找到他了,终于……找到他了。”
一滴晶莹的泪珠随着脸颊的弧度缓缓落下,滴落在她的脚边,却温存着甜蜜。
笑出自己最大的弧度,扬起最灿烂的笑脸,只是,她,杨若凝,却麻木到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谁?”山木迷茫道。
“你知道吗,我甚至可以想象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是什么样子,他的目光有多么闪亮……
“我很想笑,可是,为什么,我控制不住我的眼泪……要是他在,肯定又会说,‘没出息的样子’。
“是啊,我真的很没有用。我一直以为我可以很坚强,可是,我不能。我知道,我知道你想要隐瞒什么,我都知道……可是,我就是想亲耳听见,他的消息。哪怕是……死了,我也想知道。
“山木,我总是不敢面对,不管是来到这个世界,还是自己的心,我每天都在希望,这只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所有的都是泡影。只要,只要有他就好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把他带走,只留下这一个黑白的世界啊!我很怕,我真的很怕……
“我之前想要找到我的师父,我想要知道,他为什么就这么默默地离开了我,为什么我会这么辛苦……但是我现在知道了,他一直都在关心着我,可是……等到我想要告诉他的时候,为什么……他消失了呢……
“山木,我真的好难受,好难受……我真的,一个可以依赖的人……都没有了……,没有了……”
蹲下身子,她埋头在手腕中,失声痛哭。
静静地看着她,山木只是站着,安安静静地。
因为他知道,只有一个人,才能在这个时候安慰她。
可惜,那个人,已经死了。
听着她痛彻心扉的哭喊声,山木不禁想到,这恐怕是……她头一回这么心碎过。
在这深秋之中,她的痛苦,仿佛每一片树叶,都能了解。
麟羽山下,某处茅草屋。
床前,一名衣着朴素的老者走上前来,坐下,将手中的手巾沾好水,轻轻擦拭着床上人的身子。
每动一分,他便看到一处伤口,就又是一阵的心疼。
“哎,我说你这娃儿,怎么如此莽撞……这麟羽山是你能闯的吗,你闯进去,那是会出事的!哎……现在好了,你生不生死不死地躺在这里,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叹了口气,将手巾随意扔在水盆里,替床上人盖好被子,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露在被子外的两只手臂,虽然依然白皙,却早已多出了上上下下十几道疤痕。还好处理得早,并没有化脓,只是这深深浅浅的伤口,看了,又是一片触目惊心。手臂即是如此,不知身上其他地方,又有几处是完好的?
只是他的脸上却未多出一丝的伤痕,毫无血色的脸,依旧抹不去绝世的惊艳,那银白的发丝凌乱散落,俨然将他打造成一副瑰丽的石像,那睥睨天下的霸气丝毫未褪。
闭上他的双眼,仿佛整个世间的视线都被吸引过来,再没有人能在他的身边得到一丝一毫的青睐。
那样张狂却自信的笑颜,依旧在谷关子的心中挥之不去。
久久望着云渊的睡颜,谷关子轻轻叹了口气,嘴角勾起一丝怀念的笑,走至房门前,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几年不见,这娃儿,长得越发像子棋老弟了……”
这幽幽转转的思念之情,又有几人可闻?
院子里,石桌前,一位身着儒装的黑发男子正专心品茶,手中一把拂尘,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儿。
但谷关子一眼看见,却不耐烦了起来,走了过去,直接夺下了他的茶杯。
“老头,这都三天了,那娃儿怎么还不见醒啊?”老者竖起眉头。
淡淡看了他一眼,那男子却轻轻拍了拍谷关子的手,安慰他道:“不着急,不着急,时机到了,自然……”
“时机时机,我看,这就是你这糟老头子不知道,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让娃儿醒来,你才故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