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咱们店掌个灶台,你看看行不行。客官,这就是我们东家,你过去跟他说道吧,我得去招呼客人了,便不陪您了。”
李寻愁突然觉得有些拘谨,毕竟自己此时还是个外人。
那切菜的大师傅似乎并未觉得屋子里出现了个外人,他眼中似乎只有手中的菜刀和各种材料,除此之外其他的一概都和自己没有关系,事实上李寻愁也确实和他没甚关系,只是像这位切菜师傅这样没有任何好奇心的人倒也真是不多见。倒是那配菜的小伙计匆匆的瞟了李寻愁两眼便紧张的忙起了自己的活计。李寻愁从进屋后便没有看到这三人手中的活计有丝毫的停顿过。
那颠勺的大师傅挽着高高的袖子,围着白布围裙,光头剃的锃明唰亮,看背影身板很结实,下盘扎的稳稳当当,似乎还是个练家子。
新城县虽然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县城,但毕竟临近京师,行往而来的买卖人倒是颇有些许。致使这小县城倒也很是繁华。这四季酒家虽然从外面看不甚起眼,但是里面却很有些规模,仅仅大厅就摆了不下二十余张桌子,每张都是三尺见方的四方桌,四围一圈同样三尺长的板凳,围桌坐下八个壮汉丝毫不显得拥挤。何况这酒楼还是二层的,上面明显是雅间单厅。
李寻愁吃饭的当口大厅内至少已坐了一半儿的人,就算李寻愁这丝毫不懂得任何买卖的人也知道这四季酒家是个大买卖,这四季酒家的东家怎么也应该富甲一方,至少在这小县城里能成一方大财主了。
若非亲眼所见,李寻愁真不敢相信眼前这人便是这四季酒家的东家。
“这位小哥似乎是行脚江湖的侠士吧,怎么还到我这小店营生。”
李寻愁终于确定这东家确实是练家子,而且还是那种不一般的练家子。
学武之人一旦功力有了火候,行走运气,吐呐呼吸那都异于常人,同样有功夫的人无需相面,从来人的步法呼吸间便可探知对方的功力火候。
“说来惭愧,小可初入江湖,银两花的差不多了,无奈之下只好某份差事,混口饭吃。”
老李答话毕心中却想
“我还以为自己是江湖第一个靠做饭营生的侠士呢,没想到这位东家早已有了先迹。”
“兄台没有山门吗?”
“在下师承南海神叟,小可加上家师,门中也仅仅两人。算来小可也算是独行侠士了,虽然有一两好友,但小可堂堂男儿,怎好寄人篱下。”
“兄台适才说是要掌勺,难道兄台行走江湖还有一门灶台的手艺。在下虽然也学了两招微末武艺,却并非武林人士,而是世代家传的灶台手艺,我的祖父还当过大内的御厨呢。”
那东家说到此处倒是颇有些自豪之气,似乎对自己的武功不屑于顾,倒是很看重自己的厨艺。
“不敢当,小可并无灶台的手艺,只是家中猎户出身,我爹每次打了野味都会留下两只山鸡野兔自己吃,我便是负责剥皮拔毛,然后看我娘炖上一大锅杂烩肉,那香气每每想起直让人馋涎欲滴。这一来二去的我便记在了心里,放什么佐料,何时大火小火便也掌握了下来。而且在下生平最爱吃的便是炒肚丝,所以自己多少也会炒上两个花样。”
“没想到兄台还是肉中食友,不知方才兄台吃的那碟炒肚丝味道如何。”
“底料甚是鲜美,只是火候老了一些,致使肚丝少了几分焦脆之感。”
“哈哈哈,兄台果然和某家一样,吃货一个。以兄台的这两样技能若是去了别的酒楼定然难以受用,偏偏小店恰巧就缺兄台这两样本事,兄台若是不嫌便在小店安顿下来吧,那些野味拔毛剥皮全归兄台负责,兄台掌勺也只需负责炖大锅肉和炒肚丝。管吃管住,每月四两银子的工薪。不知兄台可愿意否?”
“当然愿意,乐意至极。”
只要管吃管住老李便所向无忧,何况还有四两银子的红利,老李焉有不愿之理,是此,李寻愁便在这四季酒家掌勺,安顿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