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绞尽脑筋,处处防范,没有自我的生活,真累。
沈惜惜舒了口气,幸好,从现在开始,她就要从那样的生活中脱离出来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沈惜惜突然感觉到肩膀处有什么东西压了下来,她本来就只是闭着眼浅眠的,于是立刻就醒了过来。
偏头,却看到搁在自己肩膀上的,是一个剃着寸头的脑袋——
正是那个长着张石头脸的大烟枪。
因为挎包里装着的都是些很重要的东西,沈惜惜睡时是抱着自己的挎包伏在火车窗前的小窗沿上,并没有仰靠着座椅,这男人估计是睡得沉了,整个身子都倒到沈惜惜这边来了。
这男人的嘴正对着她的脖子,每次呼吸时,都带着浓浓烟味的湿热鼻息,让沈惜惜觉得像是有只毛毛虫在皮肤上爬一样,她刚想推开这男人,耳边却传来一个有些沙哑的低沉男声:
“有人在监视你。”
沈惜惜浑身猛地一僵!
她下意识转头四处查看,肩膀上的寸头脑袋动了一下,像是熟睡间无意识地调整位置,让自己睡得更舒服一般,那个沙哑的男声又低低响了起来——这一次,却是带着很明显的鄙视意味,在沈惜惜四顾的同时传到她耳中:
“白痴!你想让他知道你已经起疑了么?!”
沈惜惜暗暗咬牙。
她自然知道这个时候如果自己四顾查看的话,无疑是在告诉对方:我知道有人在跟踪我了!
可下意识间动作已经做出了,她只能半途装作活动脖颈的样子,眼睛快速地在周围转了一圈,却看不出是谁在跟踪自己。
装模作样打了个呵欠,沈惜惜伏在挎包上做出继续睡觉的样子,头微微偏向旁边这男子,小声问道:
“你怎么知道有人在跟踪我?”
“呵。”
男子低哼一声,低声道:“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别人都睡得昏天黑地的,而监视你的那个人,明明几分钟一个呵欠,却死撑着不睡,似乎是在看报纸,眼睛却老往这边瞟,你说,他是不是有什么意图呢?”
旁边这大烟枪调整位置后,嘴唇几乎贴着沈惜惜颈侧的敏感肌肤,说话时嘴唇就好像是在她的皮肤上摩挲一样。
无法确定对方是不是故意的,但自己现在有求于他,沈惜惜只能强忍着想要一脚踹开他的冲动,急急轻声问道:
“那个人坐在哪里?”
这男人胸腔轻颤,低笑了两声,却没再说话。
想到对方并没有一定要帮自己的义务,沈惜惜也只能自己苦思冥想,心中转过万般念头。
知道她今天晚上离开海山的人,除了易雪艳与她的手下之外,应该就再无他人了。
这个跟踪的人,百分之九十是易雪艳的人,只是,她为什么要派人来跟踪自己?
自己离开海山不正是她所希望的吗?
沈惜惜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她不知道,易雪艳能当上“沈夫人”,自然也是个极有心眼的女人。
易雪艳昨天下午一出沈惜惜的公寓之后,就找人调查了沈惜惜最近的状况。
只花了几个小时,她就将沈惜惜与容一李二的事弄的清清楚楚,自然就明白了沈惜惜为什么只想着离开海山,而且会那么着急了。
沈惜惜那模样,长得有多勾男人喜欢,易雪艳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
她丝毫不怀疑沈惜惜这具皮囊对男人的吸引力。
既然沈惜惜想逃,就让她逃吧!
等她逃出了海山市,当容家和李家那两个小子发现人不见了之后……到那时,沈惜惜的下落才会卖个好价钱。
打着这个主意,而且自认沈惜惜被她拿捏在手里,易雪艳也就不急着去向容李二人通风报信,而只是派人跟着沈惜惜……一旦到了该用的时候,沈惜惜这只棋子,她便可以随时取用,换来自己想要的利益。
但这一切,沈惜惜都不知道。
她虽然想不明白易雪艳既然那么希望自己离开沈华亭,为什么又要派人来跟踪她?
但她却很清楚一件事——必须将这个跟踪自己的人甩掉!必须!
“那个人在哪里?”
不管是颈侧带着烟味的鼻息,还是监视她的人,都让沈惜惜寒毛直竖。
她等不下去了,也不能等了……于是沈惜惜便又问了句。
这次,那石头脸男人终于有了反应了。
却是有一下没一下地吮吸着沈惜惜脖颈上暴露在外的细白肌肤。
感受到沈惜惜浑身猛然紧绷的肌肉,和那股隐忍不敢发作的愤怒,这男人低笑道:
“……果然很香啊。”
沈惜惜牙齿咬得“吱咯”作响,被挡在挎包后的双眼里充满戾气——
只怕下一秒,就会喷涌而出。
“呵……别紧张,这就算是我帮你的好处。”
胸腔中闷出恶劣的低笑声,这男人好像睡醒了般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