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吃过饭后,沈惜惜便乖乖巧巧地去洗了碗。
然后她就拿上早早准备好的换洗衣服,与沈华亭说了一声后,就去洗澡了。
闻言,本想离开的沈华亭眼睛眯了眯,又坐回了垫子上。
他目送着沈惜惜走进洗浴间,隔着一扇磨砂玻璃门,隐约能看见少女窈窕的背影……
立在洗浴间里的沈惜惜勾了勾嘴角——果然,沈华亭被她此举留住了。
其实自她成为沈惜惜以来,她一直就过得很迷茫,既不知道自己的过往,也看不分明自己的前路。
她其实并不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于是就仿照一般人的追求——希望有间宽敞或者不宽敞,但一定要属于自己的小屋,屋内可以有个爱她或者不爱她,但一定会陪自己到老到死的男人,然后与这男人生一个或者两个小孩,就这样过着柴米油盐、日复一日的日子……
这般常规的生活,大概就是她应该去追求的吧……沈惜惜其实不确定,她唯一能肯定的,就是——
不论如何,她都一定要是自由的。
她的生活应该是她自己所选择的,而非任何别的人强加于她身上的。
洗完澡后,沈惜惜穿上一身宽松的上下两件套睡衣,边歪头擦拭长发,边走出洗浴间。
抬头,她一眼就看到这么一副场景——
挺拔的男人已经将西装外套脱下了,随意地扔在一边,衬衫扣子解开了两粒,正惬意地半倚在她的床头,用笔记本电脑看文件,那种架势,随性得仿佛在自己家似的。
听到声响,沈华亭抬头看了眼沈惜惜,便笑了一下,将笔记本电脑扔到一边,说道:“洗完了?过来,我帮你擦药。”
那神情,自然得就像是一个丈夫在与自己的小妻子说话一般——随意,却带着自然而然的亲昵。
正着毛巾擦拭头发的沈惜惜微微一愣,手紧了一紧,她“嗯”了一声,上前两步想坐在沈华亭身边,却被他伸手一把拉上大腿,这才按住她的肩膀,右手抚上沈惜惜被打伤的脸。
坐在他腿上的沈惜惜不适地僵硬了一下,然后浅浅吸了口气,状似乖巧地顺从了。
微凉的药膏擦在她微微红肿的脸上,舒缓了一直隐隐存在的麻痛。
看沈华亭这副样子,完全是家里男主人的做派……
沈惜惜心里清楚,只要她开口让他留下来过夜,那基本是有十成十的把握,他会留下来的。
明明话已经溢到了嘴边,沈惜惜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原来,违抗自己的心意委曲求全,不论何时对她来说,都是个巨大的煎熬。
沈华亭也不急,他半揽着沈惜惜的腰肢,柔声道:
“小惜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沈华亭的精力一直都在沈惜惜身上,自然是将她欲言又止的神态收入眼中。
等了一会,药已涂好,见沈惜惜还是没开口后,沈华亭将药膏收好后便主动开口问道。
“……没事。”
沈惜惜摇头,她还是无法说服自己与这个人同睡在这间公寓里,甚至是……同睡在这张狭小到绝对要肌肤相贴的床上。
没关系,没关系……一个晚上而已,小心点就行了。
沈华亭自然知道沈惜惜没有说实话,但见她眉间估计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隐隐排斥。
他以为沈惜惜是在想容一李二的事,便也没再多追问什么。
沈、惜、惜。
这三个字如烙印一样慢慢流过沈华亭的心头。
对于沈惜惜,他很清楚自己的想法——势在必得,但却不是现在。
他还要等到自己更强大,能更稳妥地把她锁在自己手心里的时候,再出手也不迟。
……
等待,那是世间最难熬的事情之一。
幸好,能看到希望的等待,还是能好歹缓解一下人内心的焦躁。
昨天晚上,沈华亭并没有趁机要求沈惜惜与他同床共枕,而是打了地铺睡下了,这也让沈惜惜暗暗松了口气。
熬过一个不眠之夜与忐忑不安的白天后,沈惜惜总算等来了易雪艳派来送她走的人。
对于易雪艳,沈惜惜自然也不可能会信任她,她依旧是不放心的。
只是,现在的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就像坠下悬崖的人,抓着什么是什么,哪有的挑!
半夜,在两个陌生男人的护送下,沈惜惜上了一辆黑色小轿车,坐了两个多小时后。
最终,在一个小得只有一个站台的小火车站下了车。
坐上了一趟慢车后,听着火车行驶发的“哐当、哐当”声,沈惜惜长久以来紧绷的神经,总算松了下来。
一切顺利得好像是在梦中。
鼻梁上架着大大的黑框眼镜,她低着头,安静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旁边坐着的一个男人,一直在抽最劣质的廉价烟,那味道呛得沈惜惜特别难受,但当她抬头稍稍看了一眼,她便打消